第十八章（2/2）

谭予解手指滑向他手掌，轻轻按了下，身体几乎是贴着石子逑的：“这里的骨头叫什么？”

“掌骨。”石子逑手臂一缩，他怕痒，特别是手掌心这里。

谭予解对人体敏感行为多熟悉啊，一看石子逑这动作，一抹坏笑一闪而过，故意又在石子逑掌心划了两下，石子逑条件反射一把握住，谭予解在他耳边似笑非笑道：“你干嘛握我的手？这叫非礼你知道吗？”

“啊？”石子逑一脸茫然，他这才后知后觉感觉谭予解挨得他太近了，不由往旁边缩了缩，笑道：“哥们，你挠我痒痒我能不动吗？再说咱俩都是男的，你说啥呢。”

谭予解点到为止，与石子逑拉开距离，继续求知，他点了点石子逑的手指：“人的手有多少块骨头？”

石子逑又继续做一个尽职的老师，他翻了翻手掌，做一个抓的动作：“光指骨就有十四块，还有掌骨腕骨，一共二十七。”

沈白在门口站了一会，对谭予解的弱智行为十分鄙视，这样的小动作他又不是没做过，他甚至和石子逑一起讨论过男性生、殖、器以及对性、爱的影响有哪些，两人光着膀子同睡一张床，该摸的都摸了，只差不该摸的了。

“你哪块骨头断了？”沈白走进去，表情和善，眼神却带着讥讽。

石子逑看不出来，谭予解却明白，他伸手搭上石子逑的肩，坏笑道：“我好着呢，你别费心了。我下周要给学生讲一堂关于生理方面的课，特意来请教你，你不在，我只好请教石医生了。”

沈白笑了下，坐下整理病历，不再理他，石子逑也在办理出院病历，五点钟之前病案室的人要来收，他遗留了好几份，也没空跟谭予解闲扯，霎时谭予解就受到了冷落，但他是谁啊，谭神经病谭疯子谭精神分裂，自己都能跟自己玩嗨的人，还怕受冷落？何况边上还坐着看上的人。

谭予解乖乖坐在石子逑身边，看似玩手机，实则用余光观察着石子逑一举一动，越看越觉得对他胃口，眉清目秀，肤白唇红，性格还这么爽朗，难得的人才啊，谭予解看着看着就挨过去了，他没有打扰石子逑，眼神一路从石子逑的侧脸滑向后颈，停留在石子逑露出来的那一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脖子上，然后他发现石子逑的后脖子好像有一颗痣，被白大褂领子遮着，若隐若现，他伸手轻轻拨开白大褂的领子，果然有颗痣，还是颗红痣。

“子逑，你脖子上有颗痣啊。”说着就用食指压了压。

石子逑赶紧挣开，莫名其妙道：“有什么稀奇的。”

沈白嗤笑，谭予解看了他一眼，继续凑近，呼吸都打在石子逑脖子上了，他用中指按着痣拇指则轻轻按向石子逑喉结，“刚好一只手的距离。”

“不是，”石子逑站了起来，有些恼怒：“哥们你什么毛病？我这正忙呢。”

谭予解眼神一暗，也跟着站起来，他个头比沈白还高，自然比石子逑高出不少，冷冰冰道：“你不乖了。”

石子逑有种头皮发麻的压迫感，他只见过谭予解两次，第一次觉得谭予解性格忽高忽低的，第二次觉得谭予解这人挺易相处的，这第三次谭予解怎么变这样了？

两人僵持站着，谭予解眼神越来越冷，石子逑几乎是强撑着与他对视，这时办公室里只有三人，对面的沈白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石子逑突然想到他和沈白虽然关系不错，但至多也就算个朋友，而谭予解与沈白可是一块长大的发小，关系比自己铁多了，要是谭予解动手揍他，沈白怕是不会帮他忙。石子逑想逃，他以前觉得前女友是他见过最恐怖的人，这会他觉得谭予解才是他见过的最恐怖的人。

“咳！”终于沈白干咳一声，石子逑这才松了口气，沈白对石子逑说：“别理他，他就是个精神分裂。”

石子逑勉强挤出一丝笑，谭予解却大大方方笑了，率先坐下，伸手拉石子逑：“开玩笑呢，来，坐。”

石子逑却不想再跟他待在一块儿了，求助的看向沈白，沈白说：“没事，看过柒个我吧，他是八个我，别怕他。”

石子逑干笑一声，正好有病人站在门口喊道：“医生，我想问问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吗？”

沈白还没说话，石子逑赶紧接话道：“我去给他看看。”

石子逑逃走，沈白和谭予解大眼小眼对上了，半天沈白失笑道：“我刚以为你要揍他。”

谭予解说：“阿白，咱俩果然生分了，你知道的，我对所有伴侣都很温柔。”

“他还不是你的伴侣。”沈白提醒道。

谭予解耸耸肩：“不重要，迟早是。”

沈白此刻真是后悔自己松口，他这人性格也有点分裂，恼的时候即使是喜欢的人也狠得下心，过后又会后悔，他是怕谭予解伤害石子逑，而目前看来，这种可能很大。

“我可以提个建议吗？”沈白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放轻声音道：“你玩腻了再来找他。”

谭予解也身体微微前倾，也放轻声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他这儿玩腻了收手呢？”

沈白无话可说，他和谭予解的关系说是发小其实更像是天平的两端，都是维持对方平衡的关键，平衡一旦打破，他俩就像被分别抛向未知地的秤砣，命运不可把控，所以他们都极力维持平衡，直到有一天出现另外的支点。

这么多年，支点从未出现，乃至以后，他们都不敢保证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