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2）

自从沈白回来，两人联系很少，梁弃那边在赶进度，董老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大家都想给他一个交代。

张导是按照剧本来拍的，至于能不能上映，那是后话，得让董老没有遗憾的走。

一场激情戏下来，郑洋洋有点郁闷，偷偷对梁弃说：“你别那么深情，我怕我会弯，爱上你。”

梁弃当即大笑，让他小心点，也想把这件事分享给沈白，可是他下戏太晚了，想了想，只给沈白留了言。

两人几乎全靠留言交流，沈白苦闷，在开春医院淡季，他调了班专程去看梁弃，这个时候，梁弃的戏已经拍完，张导带着他和郑洋洋带着粗剪的片子一起去看董老。

老人已经说不了话了，董老的一儿一女都在，两人都挺憔悴，张导跟他们介绍了梁弃和郑洋洋，又去看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董老，张导记得年前去老人家里看他的时候，老人还是红光满面的，精神得很，短短几个月，已经枯朽到皮包骨头，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张导在董老耳边轻声说：“老师，电影拍完了，我拿着剪好的片子来看您来了。”

董老没反应，张导继续说：“老师，您放心，拍得很好，演员表演得很好。”

董老眼皮颤动，没睁开，张导又说：“老师，您想看看吗？”

“张哥，爸爸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董老的儿子在一旁红着眼眶说：“几乎就靠那管子通气了。”

董老的女儿说：“医生说没什么必要，昨晚把管子拔了，现在用这个无创的续着，就等你来见一面。”

张导红着眼眶继续在董老耳边说话：“老师，您想看看片子吗？”

董老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珠在张导脸上晃过，朝站在床尾的梁弃和郑洋洋投来。

张导赶紧对两人招手，梁弃和郑洋洋走了过去，张导指着梁弃说：“老师，这是扮演雪明的演员，叫梁弃，之前我跟您说过的。”

董老从喉咙里呜了一声，张导又指着郑洋洋说：“这是孝川扮演者郑洋洋，长得好看，演技也好，您之前见过的。”

董老继续嗬了一声，眼睛看着梁弃，梁弃赶紧躬下身去，凑近他耳边喊：“董老。”

董老看着他，流下泪来，手指发颤，想抬起来却没力气，梁弃看了张导一眼，握住董老的手说：“孝川，我是雪明。”

董老一连呜了好几声，梁弃将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见他嘴唇颤动，耳朵贴到他嘴边：“你说什么？”

“雪……雪明，对不起。”这是董老在生命的最后用尽全力说出的几个字，梁弃心里一酸，摇了摇头，用拇指指腹轻轻抚摸董老的眉毛：“没关系，我懂，我都知道。”

董老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要笑，却永远定格在那一瞬间，梁弃握住老人的手，能清晰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从他掌心一点一点消失，他用力了，但老人还是走了。

“老师！”张导哭喊一声，边上的儿子女人也围了上去，放声痛哭。

梁弃退了出来，和郑洋洋一起出了病房，郑洋洋问他：“董老最后说什么了？”

梁弃苦涩一笑：“跟雪明道歉呢，洋洋，我有事，先走，你一会是回家还是回北京？”

郑洋洋家在上海，这次来上海看董老，相当于是到了家门口，一定是要回去看看的，梁弃和他道了再见，领着小辉走了。

梁弃得赶回北京，沈白还在国际机场等他，出了医院，他打电话给沈白，第一句就是：“沈白，我想立刻见到你。”

“我就在这里等你。”沈白说。

下了飞机，梁弃要把小辉打发走，小辉说：“梁哥，你让我跟着还能给你打掩护，这北京可不比其他地方，到处都是狗仔，万一被人看见，非得闹出大动静来，我把你和他送回家再走，这样别人就不会怀疑。”

梁弃很疲惫，“拍到就拍到，我只是爱个人，犯法了吗？”

小辉知道他肯定被董老的去世给刺激到了，焦急的说：“梁哥，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屈东帆事件你忘了，他好不容易等到翻身的机会，却被曝出与同性约会，大好星途毁于一旦，你下半年有好几部片子上映，各方都不错，片花出来，观众已经很期待了，你可别错过这翻身的机会呀。”

梁弃脚步一顿，无力的叹气，他妥协了，只好由着小辉安排，在车里等沈白。

沈白刚坐进车里，车门都没完全关上，梁弃立马拥抱他，小辉赶紧将车门关了，开车一路朝梁弃所住的地方疾驰。

“怎么样？”沈白问董老的情况。

“离开了。”梁弃握住沈白的手，感觉他瘦了些，骨节更加突出，“你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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