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 沧海一粟（1/2）

天历亿十四万九千七百八十一至八十二年，九星相继回归。

甚至有几位新晋的仙君。

像是一场梦一样。意珠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宿衡星君的二十八星阵那里。

她从半空中的星阵上飞下来。她站在地上，仰头看过去，另一个仙君的身形渐渐显现，是汤湖。

对于凡间的历程她还没缓过来。

她和镜梧有了两个宝宝，姐姐出生的那一刻，月光破开层层乌云，照亮了鬼灯骷，他们见到了月亮。

弟弟出生的那一刻，太阳远远地从东边升起，夜色褪去，太阳携着万顷云霞缓缓而来。

所以姐姐叫月曦，弟弟叫昭临。

那天正是日月同空。

……

“朱衣仙君？”

宿衡星君喊着她。

朱衣回过神。是了，她是朱衣，不再是意珠了。

“恭喜朱衣仙君历劫归来，对于凡间的经历，或有影响到仙君的，这里备有药汤，饮之可忘一切凡尘之事，不知仙君可要？”

朱衣看见汤湖从阵上下来了，正朝着她走来……

汤湖直觉不妙，心下不安。

朱衣敛下眉眼，看向那碗汤药，手缓缓伸过去接了……

一饮而尽。

从此，她再也不是意珠，而是朱衣了。

她的余光里看见汤湖一脸惊慌，他朝她飞过来，可是晚了……

她想，他们或许就不该在一起，于今后不过是折磨罢了。如此，何必留住那些凡尘泡影呢。

虚妄而已，何必。

汤湖来不及阻止朱衣。

他有些哀伤地望着她。

“意珠……”

“汤湖大人，在下不过是桃园女仙罢了，哪里来的意珠呢？”

朱衣把碗递给宿衡星君，又朝汤湖一拜道：“如若上仙无事，小仙便要去做自己的事了。告辞。”

汤湖伸手抓住朱衣的手腕，“为何如此……意……你不是……”说好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吗……

他没说完，朱衣就甩开了他的手。拉扯间朱衣的红珠串断了，珠子飞起，又从汤湖眼前落下，散了一地。

朱衣没理落了一地的红珠子，径自转身。

她背对着汤湖离去，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她还是落了泪。

“自个不学，倒是指使起人来了……还要听哪一首？”

“……小老虎吗？还是小蚂蚱？”

“是啊，在偷看我的小花猫……”

“请问……这位姑娘，是否愿意和小生一起提灯……”

“她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她喜欢听我弹琴……”

“她也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下一世还能否和你在一起。我只知道，我此刻的生生世世只想和你在一起。”

“你会厌了我吗？我也有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眼里，只和我在一起。”

“是啊，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呐？”

“你还没下聘礼呢……我怎么嫁呀？”

“那我回去就准备聘礼，珠珠可别跑啊……”

“嗯，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我们办两次婚礼……”

“从此以后，我是你的夫君，亦是这里的王。你是我的妻，亦是这王都的王后。”

“我将为你造一片乐土，我的王后……”

……

朱衣闭了闭眼，收敛好情绪，去了广寒宫。

广寒宫里一片寂静，嫦娥仙子不在，玉兔捣药去了。

她去了正殿，正殿一侧挂有一幅庭院的画。

朱衣摇身一闪，入了画中。

画里的院子有一棵茂密的桂花树。桂花树下多了个红衣女子，她侧躺在摇椅里，露出半张脸，似乎睡着了。

可画中人眼睫颤动，分明是又落泪了……

另一边。

“汤湖仙君……”

宿衡星君有些无奈，“仙君可要喝这药？”

汤湖冷漠地看向宿衡星君，“以前可没这药的……”

“这这……这以前是没有，可现在有了啊！”

“ 有没有难道我不知道吗？你这药是从哪弄来的？说……”

“小老儿说的是实话啊，这药……这药是我从孟婆那里讨来的。仙帝说凡间的事不必带回天上来，怕影响到历劫而归的仙人们……”

“是么？那我便要去问问仙帝了……”

汤湖眼神锐利地盯了宿衡一眼，又低头一挥袖子收好落了满地的红珠，就面带寒霜地飞去找仙帝了。

宿衡星君傻眼了，手中的托盘都掉了。

他思索半响，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辛貅害我！辛貅害我！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说仙帝吩咐的……对！我去找他们……”

说着他就去找辛貅了。此时辛貅和灵妄正收拾好包裹，刚飞出去就撞到宿衡星君了。

“你们这是做甚？刚才汤湖上仙对着我这老头子生气了！！都怪你们给我的汤药……”

“我们打算去炼狱司玩玩，你要跟着就得赶紧的！我们可不等你……”

“跟跟跟，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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