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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完了，乐瀚倚在床头气定神闲地道：“继续说，怎么变成烧烤的？”

“我就去找门卫了嘛。”阮雪莲懒洋洋地说。

乐瀚挑起眉毛：“光着去的？”

“怎么可能，你回来时不是见我围着床单吗？”阮雪莲颇有点为自个儿的急智得意，“你就算把衣服收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乐瀚沉默了两秒，突然抄起枕头给了阮雪莲一下，沉声道：“以后别随便光着在小区里乱跑！”

阮雪莲措手不及，捂着脸委屈地道：“我只不过光着上半身！”

“上半身也不行！”

最终，在“一日一夜”的“威胁”下，阮雪莲别别扭扭地答应了，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讲起下午的事来也没了兴致：“反正就是向门卫要了一个别人扔掉的室内门，你也知道嘛，你们这小区挺高级的，好多室内门都是纯实木，而且也干燥过了，就是有些胶水啊什么一烧就呛人。我本来在家里烧的但是烟太大了，抽油烟机抽不过来，你那个烟雾警报器直叫，没办法我就到露台了。”

乐瀚听完，仔细回想了下刚才的场景，道：“我没看见门啊。”

“当然是劈成条了啊，一扇门咋整？”

“你用什么劈的？”

“菜刀啊。”

乐瀚深深感受到了俩人之间思维的差异，在他看来，就算不吃也不会在家里这么大费周章地搞事。

就那么馋么？就那么想吃？宁愿用菜刀劈门也要吃？！

“对了，你肉哪里来的？”

不问还好，一问阮雪莲更委屈了：“门卫给的。我说你还行不行了啊？咋的冰箱里全是素的啊？这可咋整，人都给吃条了！你听我的，快别这样了，迟早给你整病了嘿！”

这一套流利的东北话砸出来，乐瀚着实被震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以前阮雪莲普通话说得可标准，一点儿方言味道也没有，突然变东北大汉了，画风一下子不同了。

“你吃那么多肉干什么？”乐瀚试图以另个角度“讲道理”，“又不是干体力工作的。”

“我咋的不是体力工作了……唉，对了，我说，衣服给我啊嘿，我晚上还有守夜要去呢。”

乐瀚没听明白：“什么？”

“守夜。”

“什么守夜？”

“就是人死得不干净咱帮忙守个夜……”

乐瀚瞪了下阮雪莲。

“噶哈？你真以为我光凭一个算命摊子就能过下去啊？”阮雪莲没好气地道，“那也我就骗骗小女生，赚个酒钱，什么跳大神、大傩、算命、点墓穴、守夜啥的咱都干，不然哪够花啊。”

乐瀚的三观稍稍破碎了一下，不过阮雪莲的行业他真不太了解，出身书香门第，连进入娱乐圈都被家里人激烈反对，对于这种下九流的营生就更不懂了。如果不是他接了那部抗战戏，可能俩人永远不会有交集。

剧组缺个临演，有一句台词，本来这种活儿大概有几百人打破头抢着上，不过导演当时也不知道闹什么别扭，一定要找个有“气质”的。找来找去，角色导演都快爆炸了，导演还是一句“不行”。

当时乐瀚就在一边看热闹，这剧的投资是导演那一边的，全权放手，导演在片场难得“扬眉吐气”一回，“脾气”一发而不可收拾。他看了会儿也觉得无趣，等场是个非常无聊的事，演员都不喜欢，他就带着妆溜达到一边去了。

影视基地里是三教九流都有，这边飞檐峭壁下面是穿着清宫服的小丫头看着手机，那边是民国建筑下一身劣质唐戏服的姑娘匆匆而过，时不时还能碰上游客兴致勃勃地指指点点，真可当得上是时空错乱。

所以，乐瀚看见那个坐在树荫下，铺了个算命摊子的阮雪莲时，还以为是哪家剧组的角色。他打量了两眼，觉得马褂的扮相不错，脸也还行，尤其是对路过的小姑娘喊“你今晚有桃花啊美女，一定不要穿粉色衣服啊，会变滥桃花的”时，有模有样的。

小姑娘穿的正是粉色戏服，闻言回头瞄了眼，又看了下自个儿的衣服，迟疑片刻后还是匆匆而去。阮雪莲也不介意，继续低头盯着手机看，乐瀚凑过去仗着好视力瞄了眼，发现是一小说，还不等他看清是什么，阮雪莲头也不抬地道：“今日不算男，先生请到别处去吧。”

乐瀚一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他走过来前离得有一段距离，走过来时没有声音，阮雪莲也没抬头，这一招还真令他好奇的。

阮雪莲继续盯着手机，不为所动：“吃这碗饭，自然要有些斤两。”

乐瀚是无神论者，受家族影响，对于这种事向来嗤之以鼻——家里说的是“敬鬼神而远之”，他就理所当然地运用了自己的理解。他觉得故弄玄虚够了，当下就问：“缺个临演，你来不来？”

阮雪莲立刻抬起头，满脸堆笑地道：“老板要什么服务？”

导演对阮雪莲很满意，阮雪莲对赚的外块挺满意，乐瀚对不用等场很满意，皆大欢喜。

当天提前结束了，乐瀚心情很好。

阮雪莲巴巴地跑过来道：“老板还要什么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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