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顾远的日子大多数是躺在床上发呆。
他身体比以前虚弱一点,但他不打算行动更多是因为他觉得没趣,他对一切提不起兴趣,思绪也变得有些迟钝,一天一天,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色从明到暗从暗到明,到倦了就眼睛一闭,陷入黑暗的昏沉之中。
霍西川时时来看他,但值得顾远庆幸的是霍西川那之后再也没有逼过他,顾远想那大概是良心发现,因为他不觉得霍西川面上那经常隐忍下去的感情叫做怜惜。
霍西川这一阵子大概也很忙,因为来的时间并不固定,停留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一个电话就走了,又有时候任由电话响了很久都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看着他手臂上渐渐浅淡的刺青。
顾远看着他眉宇间的疲惫越积越深,一直带着几分隐秘的期待——但凡霍西川有些温柔的模样他都十分抵触,他渴望这个面具裂开。
可霍西川却是不厌其烦地为他换药,问他以后想做什么。
顾远转过头去,从来不接话。
他觉得给了这个人冷遇,这个人定然会撕下自己那看上去深情款款的外衣,可霍西川依然没有做什么。他只在顾远假寐的时候在他额间眉角落下几个吻,又在顾远浑身僵硬的时候沉默地离去。
有时候顾远宁愿霍西川施暴。
顾远昏昏沉沉不知白天黑夜地过,不说话,也经常懒得动作,那些人来来去去,好像都和他没有关系。
只有神色越发隐忍疲惫的霍西川能够叫他察觉时间的流逝。
有一天顾远醒来看见了祁曜。看见祁曜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祁曜竟然坐着发呆。祁曜听到声响,转过头看他,房间没有开灯,便显得祁曜的神情都分外晦暗。
顾远倍感无趣,扭过头打算继续睡,祁曜却是在这时候开了口:“还记得过了几天吗?”
顾远沉默了片刻,问道:“几天?”
祁曜便扯了扯嘴角:“……按理说一周前你已经该能好好走动了,可是你一点恢复的样子都没有,霍西川急得要把我的实验室给拆了。”
“……哦。”
祁曜又说:“他可真有力气啊,西南那边的莽汉真的是从不按理出牌,李疾铭那家伙和他抢那批货抢得要死要活,抓不住把柄,我都知道他那边天天有警察找茬,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应付完了过来一天一天守着你。”
顾远疲惫地闭上眼睛,说:“可是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对于顾远来说只是很普通的话,可祁曜竟然奇异地沉默了下来。
漫长的沉默过后,顾远听到祁曜带着几分淡漠的声音,那一点也不像他印象中的祁曜。
祁曜说:“对啊,你是白越,你永远跟别人没有关系。”
祁曜又说:“我有时候错觉你变了很多,有时候又觉得你还是那个白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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