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2)
宁殊远这厮,果然背着人没干好事!怪不得这小半年来,宁殊远总是一副忙碌的样子。亏得苏望还以为他忙于学业,没想到他竟然把学习全盘丢下,跑到这里来做练习生!
看着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的宁殊远,苏望气极,又不能当着满教室的人发火。只好瞪他一眼,转过头不去理他。
宁殊远素来既没自知之明,脸皮又厚。见苏望白眼瞪过来,嘿嘿傻笑着穿过人群快步冲到苏望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小声问:“旺仔,想我没?”
小半年没见,宁殊远又长高了,勾在肩膀上的胳膊遒劲有力。苏望被带动着,不自觉掉进宁殊远怀里。此时要是再把宁殊远推开,未免有点难堪,苏望只好就着这个姿势转过头,恰好撞上宁殊远笑意盈盈的眼。
宁殊远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嘴巴却翘着:“半年没见了,见到我都不打招呼,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别的男人?!”
苏望一边费力勾住宁殊远往墙角带,一边道:“别闹——你怎么会在这里?”早上echo刚说今天有新人来,吃完早饭宁殊远便出现在教室,来意显而易见。苏望自己都觉得这问题显得多余,可免不了抱有一丝希望,也许他只是来探望自己呢?
“我来当练习生啊,之前听我爸说明耀要出一个男子偶像团。我成绩不好,又不喜欢学习,就想着索性进娱乐圈好了,既能赚钱,也不辜负我的帅气容颜!”宁殊远的话宛如锤子,一下一下将钉子狠狠钉进木板。
苏望自认是一个薄情的人,照理说认识宁殊远并不算太久,感情能有多深?期盼能有多深?苏望说不上来,但本应该是没多少羁绊。宁殊远怎样活,怎样选择,与他何干?可是,直到今天苏望才知道,自己竟无比期盼宁殊远能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去将他未选择的路走下去。苏望暗暗握紧拳头,宁殊远的话宛如千万根针密密麻麻向他心头扎去。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喜欢学习?怎么可以不去考大学?我想了十几年期盼了十几年的事,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旺仔?”宁殊远久久等不到苏望的回应,才察觉到不对劲,低头看见苏望眼睛红了医院,立刻慌了,“你怎么了?”
苏望咬紧牙根,拼尽全力把质问压在喉咙口,推开肩膀上的手,走到墙角,盘腿坐下。
宁殊远讪讪跟上去,蹲到苏望旁边,口中讨饶:“我错了,旺仔,我不该不跟你说一句就跑过来,你别生气,好不好?”
苏望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是我自己不该。
苏望生在那样的家庭,却能年年考第一,十几年如此。苏望怎么可能不骄傲,怎么可能不想证明自己。他费尽千辛万苦学习,最终抵不过父亲的一句话。他抛下一切到四九城,从万事不懂到出道在望,若说有什么事是他绝不会放下的,应当只有学习一样。直到今日,他仍然在想,要是我能顺利高考就好了,要是我能去上大学就好了。他仍然将高中的课本奉若珍宝,一旦有多余的生活费,他都会去买课辅书。他仍然奢望自己能够走上那条未选择的路,哪怕不是他自己,宁殊远能走也好啊。
这是苏望心底的隐秘,是他不足与外人道的微小心思。
他费心费力辅导宁殊远,何尝不是将自己的期望加于宁殊远之身?只可惜,宁殊远从头至尾,就不喜欢那条路。那条苏望求而不得的路。
大概奢望这种东西,本就是要拿来打破的。
可他不能以此怪罪宁殊远,即便他认为宁殊远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也是宁殊远的自由与资本。
他抬头去看宁殊远,后者满脸着急与愧疚,他更觉自己龌龊。先是藏了私心,现在还因 私心破灭而迁怒宁殊远。他盯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宁殊远,说:“宁殊远,对不起。”说完,突地流出一行泪来。
没头没尾的道歉让宁殊远摸不着头脑。见苏望哭了,宁殊远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也不敢问,大半个身子挡在他身前,遮住其他人打量的目光。宁殊远小心翼翼地扯着衣角给苏望擦眼泪:“没关系,没关系啊,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怪你,你抢我女朋友也不要紧,打我也不要紧,做什么都不要紧,我都不怪你。”
苏望没料到宁殊远会这样说,眼泪流出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忒矫情了。他被父亲从小打到大都没流过几滴眼泪,怎么一到四九城,这泪腺跟坏了似的,动不动就要掉上几颗金豆豆。
苏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膝盖上蹭干了泪水,收拾好心情,才笑了笑,解释道:“都怪你,昨天晚上非得卖关子,害我一晚上没睡觉,现在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宁殊远忙不迭失点头称是:“对对对,怪我,怪我。”随即笑起来,“你瘦了好多。”
“太累了。”苏望撑着墙壁站起来,照照镜子确定自己没有异样,才靠着墙壁问,“你怎么会来?”
宁殊远不敢再东扯西拉:“之前我爸跟我说了组合的事情,刚好我不是喜欢写歌吗,就求我爸给我塞进来,刚好跟你一起出道。”
苏望不解:“喜欢写歌,单独做歌手出道不就好了吗?”
宁殊远勾了勾嘴角,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我想跟你一起出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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