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流言传播的速度有多快？

上午九点十分，苏望从二十六楼下来。下午三点二十三，“有个叫苏望的练习生卖屁股不成反倒丢了角色”的流言就传到了苏望耳朵里。苏望蹲在厕所隔间里，听着外面的人煞有其事的小声讨论，言之凿凿，好像亲眼见着了苏望‘摇尾乞怜’的模样。

苏望以前常看见邻里那些吃了没事干闲得发慌的中年妇人聚在一处说家长里短，说到众人都感兴趣的地方时，压低了声音眉飞色舞的样子同外面那群少年重叠在一起，浮现在苏望脑海中。

真闲。

苏望翻了个白眼，不甚在意地听那几个声音越说越离谱，将手中的纸折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四边形。

苏望打算在隔间里在待上一会儿，毕竟背后讲人小话被当事人听到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要是遇到脸皮厚的人，搞不好还会当场翻脸。苏望不想惹上麻烦，他晓得自己这冷心冷肺的模样，早让许多人看不顺眼。到底人单力薄，为了几句流言再打上一架，自己打不过不说，还落了人话柄，不值当。

说到底，外面那些个人，认识他跟他说过话的都没几个。

苏望边安慰自己，边扶着隔间的白板揉小腿。外头几个人似乎正聊到兴头上，你一言我一句，没完没了。

苏望没有手机打发时间，只好对着天花板发呆，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听。这让他好过许多。

“你们在聊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苏望记得，这是早上会给他热牛奶的那位舍友。

他肯定会帮自己说话。苏望这样想着，嘴角微微弯起，勾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牛奶的香气还萦绕在唇边，他带着微小的希望，期待着舍友为他反驳。

“诶，你跟苏望住一起的吧？”外头有人开了话头，三言两语便将舍友带进了他们的话题。

“苏望啊——”苏望听见舍友拉长了尾音，意味不明地啧了两声，“我熟。他那个人哟，呵。”

“你们说他干什么？一个小城市来的，没钱没人没背景，完全是个三无人员，被宁经理带回来的。”

“妖着嘞。就我们公司那几个女星，完全比不过他哦。”

“每天三更半夜才回来，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我跟你们讲，那天我看到他在给屁股涂药——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是搭上什么人了，玩得这么开。”

“啧啧……”

外头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了，只有那位舍友压着嗓子一句一句砸向苏望胸口。苏望摸了摸心口，跳动正常，轻吁了一口气，按下冲水按钮，打开隔板门，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向洗手台。

苏望生命中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同时注视着。他不慌不忙，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洗手，烘干。

苏望不习惯北方的天气，皮肤总有些干燥，他搓了搓手，抬眼在舍友身上转了一圈，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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