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白胖的饺子鼓足了气,慢慢浮上水面。苏望先给宁殊远捞了碟干的,配醋和辣椒酱。再将剩下的连汤带饺子通通盛进碗里,酱油与猪油放足,洒一把葱粒,端到鼻子前面,深吸一口气,满意地自夸:“我的手艺就是好。”
“没错,真香!”
一旁的宁殊远一口一个饺子,前一个还没咽下呢,后一个就进嘴了。风卷残云似的,一盘饺子很快就全数没入五脏庙。从饺子端到他手里,到盘子干干净净,还没有五分钟。
宁殊远看看自己手里一干二净连滴汤都不剩的盘子,再看看苏望那边剩着大半海碗的饺子,搓搓手,说:“真好吃,旺仔,想不到你烧饭居然也这么厉害。”
苏望小口嘬着饺子汤,“是你饿了,我觉得一般般。”
“怎么可能!”宁殊远瞪大眼睛,“明明鲜香可口,入口滑嫩,饺子皮厚薄适宜,肉馅剁得不柴不碎,两者搭配得刚刚好,恰如其分!恰如其分啊!”
“哈哈哈……”苏望差点喷出没来得及咽下的饺子汤,赶紧侧脸,汤水呛到喉咙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也太夸张了吧。饺子皮是买的,猪肉是买的时候就让老板用绞肉机绞好的。我不过就是放了点调料,切了几块豆腐干。被你这么一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中华小当家呢。”
“嘿嘿。”宁殊远悻悻然,盯着苏望碗里的饺子,意图显而易见。
苏望自然不会注意不到,紧紧捧着手里的碗,一口一口,优雅而缓慢的在宁殊远的注视中吃完了,连口汤都没给他剩下。
宁殊远抿嘴咽了口口水,不信邪的东张西望,似乎在期待苏望从哪个角落里变出一盘饺子。然而,苏望轻轻放下碗,用手背抹了抹嘴,说:“别找了,我就包了这么点,本来还打算留着明天当早饭呢,都被你这个大胃王吃光了。”
宁殊远一听,急了:“我才吃了三十个!”
“我就二十一个!”苏望更气,“三十个还吃不饱,你是猪吗?”
“三十个就饱了,你是猫吗?”
苏望无语,决定不跟这个幼稚鬼计较,把碗筷收拾好塞过去,说:“我是猫,你是猪,把碗洗了,待会儿再分你点猫粮。”边说着,边朝噗通噗通冒着热气的鱼汤努努嘴。汤炖得正正好,香味循着热气冲进人的鼻子,一路往下勾住了胃,抓得人口舌生津。
宁殊远舔舔嘴角,嘿嘿傻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苏望简直没眼看他这傻样,这傻儿子,明明长得挺精明的,怎么一开口总是能逗人发笑呢?
不去管苏望怎么想的,宁殊远领了洗碗的任务,欢天喜地的抱着碗和热水走到院子里的水池上。这碗一年也用不着几回,苏望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鸡叫出门,狗睡归家。一起住了几个月,宁殊远头一回尝到苏望的手艺,着实惊喜。要照他说,就这手艺,哪里需要去端盘子,掌勺的大厨也是够格的。
宁殊远洗碗仔细,每个边角都用抹布擦干净,碟子碗筷抹得一滴水不留,完美交差。
屋里头,苏望将昨天买的菜翻了翻,挑出支胡萝卜和几根蒜,凑上没用完的猪肉,打算再来个小炒。宁殊远掀开门帘走进来,一打眼便瞧见低着头切胡萝卜的苏望。滚圆的胡萝卜在他手里十分听话,运刀如飞,片片一般厚薄,大小也相似,不一会儿,一支胡萝卜便被切成片整齐的码在盘子中。宁殊远见过许多人烧饭,家常菜堪称满分的奶奶,擅长炸酱面的姥姥,偶尔下厨的爸爸……却没有一个人像苏望这样,动作干净利落之余,又有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雅致。这感觉,就好像是在观赏一名年轻的舞者翩翩起舞,朝气,蓬勃,令人心生向往。
宁殊远站在门口呆呆看着,一边儿不理解此时此刻心中翻涌的思绪,一边儿折服于苏望在方寸灶台之间挥洒自如的姿态。想了许久,在菜肴进入热油发生“滋”的一声那一刻,宁殊远突然明白了,是自信。炒菜时的苏望,竟然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自信,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样子。可能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自信的样子,的的确确惹人注目。
太帅气了!火光既灭,菜成装盘,苏望单手拎锅,动作行云流水,宛如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将军。
“你傻站在那里干嘛?”苏望转头,喊了声,“过来吃饭啊。”
“来了!”
宁殊远长腿跨了两步就走到了临时搭起来的小桌子边,给自己拿了条板凳,坐着舒服些的那条给苏望,笑呵呵把手里的碗放掉,说:“就干吃呀?要不要我出去买点饮料?”
“有的,有的。”苏望扒到床底下拖出个纸箱子,拎出瓶啤酒。
宁殊远眼睛一亮:“啤酒?”
苏望丝毫希望都不给他:“你不能喝。”说着,又从箱子里拿出瓶东西,宁殊远看着瓶子上红彤彤的包装纸,沮丧着脸,刚要抱怨,就听苏望一本正经的说话:“你还没成年,不能喝酒,乖,喝可乐。”
宁殊远哭唧唧接过可乐:“我快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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