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2)
苏望醒过来的时候,边上围了一圈人,自己则枕在一条硬邦邦的大腿上。
苏望费力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杜康关切的眼神。杜康见他醒来,高兴地发出声尖叫,差点没将苏望再吓晕过去。
“老师,苏望醒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冲着人群外围喊,透过人群,苏望看见声乐老师举着手机,似乎在叫救护车。老师听到喊声,先是对着手机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拨开人群三两步走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发着高烧来上个屁的课,怕自己命太长还是嫌自己太聪明?小小年纪一点都不把身体当回事,过几年有你好看的!”
苏望刚醒,人还恍惚着,颤颤巍巍问:“老、老师,我晕多久了?”
老师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着实可怜,一颗钢铁心难得软了软,说:“还没五分钟,我电话都没打好。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苏望撑着胳膊想要站起来,杜康的腿上一点肉也没有,大腿骨头硌得脑壳子疼。杜康察觉到苏望的意思,配合着扶着他起来。苏望靠着墙,只觉得起个身的功夫就去了半条命,累得喘了半天气,才说:“老师,我可能没办法接着上课了,你们不用管我,我坐着休息一会儿。”
老师显然是个知情人,“得得得,你这样子看着心烦,先回家去吧,柯总那边我去说。”
话虽这么说,苏望却不想麻烦别人,“没事儿,我在这里一样能休息。”
声乐老师是个急脾气,说:“叫你回家就回家去,老师的话都不听了?”
苏望挣扎:“老师……”
“回去!”老师亲自动手操起苏望的东西,塞到他怀里,“我这里是上课,又不是要命,赶紧给我走,看着你这病恹恹的样子就来气。”
苏望还没烧晕头脑,自然不会问老师气啥,既然如此,干脆当时放了个病假。苏望晃晃悠悠扶着墙往外走,一步一个踉跄,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等等——”
苏望顿住,慢慢转过身,只见老师皱着眉头想了想,指着杜康,说:“你一个人回去不成。杜康,你耽误一节课,陪苏望回去,行吗?”
苏望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杜康听到老师指派他,迟疑了一下,答应道:“哦,好。”边说话边走过去搀住苏望,凑到苏望耳朵边,说,“走吧,不然老师要发火了。”
苏望只好任由杜康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两人慢慢走到公交车站。
杜康性格腼腆,一向不主动开口,今天遇到苏望这个病号,难得破例,边走边问:“你还好吧?还能走吗?要不打个车?”
苏望:“我可以的,耽误你时间了,真不好意思。”
杜康腼腆地笑了笑,说:“没事儿,我现在跟他们不是一个水平,在那里学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话说出口,杜康才发现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吐吐舌头,“我不是看不起班里的同学,就是、就是……”
“我知道。”苏望善解人意,“你是歌唱大赛第一名进来的,声乐本来就比他们厉害。我不会去外面乱说的,你放心。”
杜康的眼圈一瞬间就红了,带着哭腔问:“你真这样想啊?”
苏望晕乎乎的脑袋比平时迟钝,没注意到杜康的情绪,肯定的回答:“对啊。”
“嘤……”发出一声嗟叹,杜康的泪水大颗大颗滚落眼眶,“真的啊?”
苏望懵了,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引起了杜康的伤心事,但看他抽抽搭搭的样子,又觉得他可怜,又觉得哭笑不得。正是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安慰他的时候,杜康却止住眼泪,抬手颇为粗暴的抹去泪水,说:“不好意思,哭习惯了,一下没忍住。”
苏望愣愣“哦”了声,巴巴把袖口递过去,说:“其实你哭起来还蛮漂亮的。”话一出口苏望就后悔了,跟宁殊远待久了就是不成,随口胡诌的坏毛病居然被传染了!苏望看了眼鼻子红彤彤活像只小白兔的杜康,心想着漂亮这个词不能用来形容男性,挺侮辱人的,于是开口补救:“我没别的意思,头烧晕了胡诌呢。”
杜康平静地说:“我就是知道自己哭起来好看,才会动不动就哭。”
“啊?”苏望宛如丈二的和尚,硕大的脑袋不知飘到了何方,“那你别在大街上哭,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噗嗤——”杜康捂住嘴,没忍住笑出声来,“苏望,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怪幽默的。”
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车上只有几个人,苏望掏出硬币付了两人的车费,在杜康的搀扶下走到后座。公交车转过弯行驶到大路上,苏望遥遥看见前方有些堵车,顶着昏沉的脑袋靠在车窗上睡觉。车子过路障时,睡得正香的苏望一脑袋撞上窗户,生生被撞醒,捂着额头,手心似乎有鼓胀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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