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忆（1/2）

夏晔从出生起便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打他记事起没多久，夏溯便以工作太忙，把他送去了美国定居的姑母家中。他小时候看不明白，大了看的清楚，自己的父亲不是对自己冷淡，他更像是从未期待过自己的到来。

大家族枝叶繁茂，外姓亲戚聚会时，气氛到了总是分不清亲疏远近，喜欢拉着夏晔念叨，你父亲对你多好啊，你看同辈叔伯，哪个不是膝下几个儿子。以后你都不用争，夏家这么大的家产都是你的。言语之间挤眉弄眼，对于她们来说，八卦最是有趣。

到美国的时候，夏晔不过六七岁，小孩子不懂事，一开始哭闹着要回家去。姑母心善，她心疼夏晔从小母亲便不在身边，便事无巨细地照顾妥帖。夏晔闹得狠了，姑母便给夏溯一个电话打过去，一边抱着夏晔安抚，另一边不停地数落她那个不懂事的弟弟。

夏晔小时只是隐隐感觉父亲和自己并不亲近。但父子天性使然，他心里也会暗自期待夏溯可以像别的父亲那样，对他嘘寒问暖，表示关心。

所以，每次姑母打电话的时候，夏晔总是找各种理由待在旁边，偷偷立着耳朵，可话筒里夏溯的声音都是应付。姑母当然看的出来他的那点小心思，便也总是问夏溯，你什么时候过来看小晔。夏溯的回答却总是下一次。

夏晔刚到美国那一年的圣诞节，姑母陪着他一起布置了圣诞树。她打了好多个电话。夏溯终于答应抽空过来。

那是夏晔来美国最开心的一天，他性子冷淡，不好意思和姑母说自己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只能一个人在家里走来走去，找各种理由去门外打转。

夏晔记得姑母告诉过他，在美国，圣诞节的时候父母都会给孩子准备小礼物，夏晔看着挂满礼物的圣诞树心想，如果夏溯给他准备礼物，那他就把自己手工课上做的小钱包也送给他。

圣诞节那天，夏溯没有食言。他进门的时候，夏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跟在姑母身后，他偷偷看了夏溯，他两手空空，并没有给自己准备礼物。

姑母看到夏溯来了，很是高兴，晚饭的时候硬是把父子俩推到了一起。姑母拿出了给夏晔准备的礼物，是一条自己织的围巾，夏晔也把自己给姑母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他想了想将自己做的小钱包举到了夏溯面前，夏溯瞥了一眼，没有言语，只是接了过来。

这时，夏溯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到号码的时候，脸色突变，将刚接在手里的钱包随手一扔。

夏晔看着钱包撞了一下桌角慢慢地飘到了自己的脚下。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他的父亲，根本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自己，所以他自己到底在期待个什么东西。

夏晔将钱包勾到了自己的脚下，他看着夏溯接电话的时候，慌乱的神色，缓慢用力地用脚碾着钱包，抓着筷子的手也因为用力泛起了白。

夏溯接完电话后，眼神都没有留给夏晔，夏晔只记得他和姑母说，好好照顾他，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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