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昏暗（1/2）

沈攸宁和夏晔的再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后。话剧社的排练进入尾声。最后只要带着妆发在公演的场地排练一次就好。

江绾邮件通知沈攸宁直接去场地。

沈攸宁接到通知，看着邮件里加粗的最后一次排练，心中生出了一股空落落的感觉。他已经习惯了每周六的排练，话剧社的大家都是相处起来十分舒适的人，热络却保持着一定的分寸。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每次排练夏晔都会到场，排练结束代表他偷偷看夏晔的机会也没有了。

在话剧社，夏晔的目光总是会定格在宁然身上。即使偶尔的几次扫到自己，沈攸宁也不敢多做停留，他会在目光相对的一瞬间立刻转开视线。

排练的那天，沈攸宁和往常一样早早地去了场地。江绾比他来的还要早，见他到了直接给他拿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没一会人就来的七七八八，宁然也来了。

沈攸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天的宁然整个人的状态有些奇怪，他看到楚易安换上特别准备的衣服后，总是不由自主地盯着他出神。

宁然的目光太沉了，盛满了不知名的情绪。沈攸宁觉得他仿佛是在透过楚易安看另外一个人。

“开始！”江绾拍板子的声音很清脆。

话剧走到现在，沈攸宁的感觉已经由一开始的被动转变了，他开始享受其中。

沈攸宁不是热情的人，高中时期的男生总是三五成群，他却总是独来独往，大家说他不好接近。其实并没有，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别人接触罢了。常年的压抑生活已经改变了他。可通过这段时间和话剧社的人接触，他们对这一件事的热忱让他感触颇深。

这个世界这么有趣，足够让他敞开心胸去生活。

他开始了解到齐心做好一件事是多么的有成就感，甚至开始期待公演那天的完美演出。

还有一个不可说的原因，他看到夏晔坐在台下的椅子上了。平时排练的时候，剧本遇到什么问题，宁然会习惯性地找夏晔讨论。楚易安和他说，夏晔辅修了文学。

为了谁，不言而喻。

那么，如果自己表现的好一点，宁然会很开心吧。如果宁然开心了，那夏晔自然也会。沈攸宁觉得自己很卑鄙，他分明已经答应过夏晔要离他远远的，却偏又在心底偷偷有所期待，自己可以出现在他的眼里，占据他心里小小的位置。

先爱上的人已经输了，暗恋本就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谁不是一厢情愿地痛苦挣扎呢？卑微的想法就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破土而出的苔藓，等你发现时已经遍布满地。

排练的过程很顺利，楚易安虽然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可当他投入到剧情里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接近尾声的重头戏是情绪爆发的高潮，楚易安需要把一个烟灰缸用力砸到沈攸宁面前的地上，他有些失控，一时没把握好准头！

烟灰缸直直地砸到了沈攸宁的头上，这一下砸的狠了。沈攸宁还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摸了摸自己被砸到的地方，额头上滑下了一道血注。他恍惚地晃了两下，直接坐在地上。台下围观的人发出惊呼，江绾最先反应过来，她赶紧冲到了沈攸宁身边。

江绾虽然平时雷厉风行，但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沈攸宁现在的样子有些骇人，她不敢乱动，只是着急忙慌围着人转悠，手要伸不伸，大冷天的额头硬是急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沈攸宁过了那阵晕眩，才缓过神来，看到自己身边围着一群人，赶紧开口解释。

“我没事。大家不用担心。”他话虽是这么说，但额头一道明晃晃的血迹实在是让他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楚易安：“我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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