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2)
祁聿上前把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把手里的花递到舒望面前。
搞那么大架势就是为了送花?
舒望在黑暗中接过凑近看了一下,是朵红色的康乃馨。
他笑着放到鼻子边嗅了嗅:“为什么是康乃馨?”
“因为它最正式。”祁聿顿了顿又低声说,“还有就是我没在楼下花瓶里找到玫瑰。”
宴会的花艺设计其实是用了心的,为了符合丁老爷子的年纪和喜好,丁岩特地请了中式花艺大师王柳青来设计会场的花艺。这就导致大厅里布满了中国传统花卉,有这两朵康乃馨还是祁聿之前留意了才找到的。
他知道舒望最喜欢玫瑰,也最衬玫瑰。在祁聿理性的思维里,用花来形容一个男人着实罕见,可真的非要把舒望比作植物,大概也只有玫瑰。
可舒望不是花瓶里被剪去枝叶和刺那样娇滴滴的玫瑰,而是原始的,野生的玫瑰,枝干上爬满尖刺,连叶子都是尖锐的锯齿状。
这样的玫瑰生在荆棘丛里却野蛮生长,开得猩红而馥郁,不需要他人的保护,也不需要他人来拯救,因为他自带铠甲和匕首。
艳丽又冷酷。
可即便如此,祁聿还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这朵玫瑰,不管不顾的给他罩上他并不需要的玻璃罩。
不知道祁聿心中所想的舒望轻笑一声。
祁聿见他笑了,便又上前一步,拿过舒望手里的花,把康乃馨的花杆折断。
舒望这才看见祁聿的领边插了一朵白色的康乃馨。他突然猜到祁聿拿花要干什么了。
在西方人眼里,白色康乃馨是做boutonniere(襟花、纽眼花)最正式的花材,多在出席重要的场合时搭配。温莎公爵在婚礼上就用白色康乃馨配了晨礼服。
舒望见祁聿果然把手伸向自己的外套,笑着低头看他的动作:“我忘了是在哪看的,关于boutonniere有这么一种说法,说如果女士如果答应了男士的求婚,就会给男士别一朵襟花。所以......你这是变相求婚?”
“不是。”祁聿垂眸把康乃馨插在了舒望西装的左驳领的花眼里,“我说过,会等你向我求婚。”
刚刚他特地把这只康乃馨留出来十公分左右的花杆,正好可以插进驳领背面的花枝袢带。
舒望咂了下嘴,撇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可惜”。
祁聿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舒望一眼。
这一眼倒把舒望看笑了,他发现他跟祁聿还是挺有默契的,居然看出来祁聿的眼神在说什么。
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要随便开玩笑。
他不甘示弱地挑挑眉回了一个“你能拿我怎么样”眼神。
房间里自始至终没有开灯,两人在房间的中间站着,靠着门外和窗边透过的那一点点光照亮。
昏暗的光线反而衬的祁聿五官越发深邃,舒望盯着祁聿高挺的鼻梁打趣道:“换套白西装我就能去演007了。”
白色的tuxedo suit配上红色康乃馨,James Bond的经典造型。
舒望是看Pierce Brosnan演的007长大的。
他第一次做春梦就是因为白天看了一整天的007系列电影。梦里对方的脸其实很模糊,更像是几任演员的混合体。他醒来记忆最深的就是对方身材高大,一身笔挺的西装,再确切一点好像是英国口音。
他也是从那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取向。
舒望对服装、尤其是西装的痴迷其实由来已久,自从发觉自己看电影会不由自主的注意服装后,就会经常抱着欣赏和研究服装的目的去看电影。
几十部007系列电影其实就是一部男士穿着进化史,舒望看下来印象最深的其实是只演过一部007电影的Gee Lazenby的那套大领花衬配银扣西装的造型,有种浮夸的维多利亚式美感。
舒望突然想起来一件有意思的事,第五任邦德身上的西装虽然都是传统的英式剪裁,但恰巧是来自祁聿衣柜里占了大半的意大利牌子:Brioni,而现任邦德身上变得更紧更修身的装备则是由他偏爱的设计师Tom Ford本人一手操刀。
“那我可以勉为其难当你的Bond girl。”祁聿一边给舒望调整襟花的位置一边淡定道。
舒望笑着列了几个出演过邦女郎的女演员:“那你是Halle Berry,Sophie Marceau、Eva Green还是杨紫琼?”
祁聿贴在舒望耳边低声道:“我更想当死在你手里的反派。”
“我怎么舍得杀你。”舒望有些惋惜地摇摇头,“要说死在我床上我还勉强可以满足你。”
祁聿笑着给舒望捋了捋头发:“也好,不过等到咱们七老八十了还能干的动吗?”
舒望被逗笑了:“干不动我就换人。”见祁聿挑眉看他才正经回来,“好了不闹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把我叫到这到底想干什么?”
祁聿后退一步,冲舒望伸出手,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礼:“May I?”
动心,一如当初的动心。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舒望唇边的笑意慢慢爬上眼角,最后直达眼底。
“我还有理由不答应吗。”舒望笑着把手交给祁聿,这个人为了和他跳支舞把台子都搭到这了。
舒望侧耳听了一下音乐:“阿根廷探戈?”
阿根廷探戈不同于国标探戈,除了技巧和音乐性外,更讲究舞者之间的连接性,说白了,就是搂搂抱抱,跟祁聿的风格相去甚远。
“我不是很会,不过丁岩说你探戈跳的很好。”
舒望:“......”他这是交的什么损友,把他卖的干干净净的。
“我跳的不算好,不过带你不成问题,”说着舒望手上猛的一使劲,拽着祁聿向后退了一步,两个人上半身相贴,舒望揽住祁聿的腰低声道,“这世上居然还有你不会的东西。”
阿根廷探戈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引带者十分重要,而这个角色通常是由男性担任。可若是两个男人跳舞,本来一个引带一个跟随的舞步就变成了两个人的剑拔弩张的交锋。
“我不是全能的,”祁聿被舒望带着走也不恼,反而顺着他的步子一个拧转,改变了两人的行进方向,“除了我你还和别人跳过吗?”
“当然,”舒望一个侧身用直线步退开,下一秒又被祁聿拉着手拽回来,舒望的右手贴上祁聿的肩胛骨,隔着衣料感受他背部的肌肉,“不跟人跳舞怎么学舞。”
两人你来我往的在黑暗的房间内跳完一曲《Tango pour Claude》,舒望刚要开口,就被祁聿用手封住唇:“不跳完一个Tanda别想跑。”好不容易把人拐来了,只跳一曲怎么够。
舒望当然没想跑,他是第一次跟祁聿跳舞,刚刚在楼下祁聿邀他跳舞他嘴上拒绝其实脑子里没少想,当然了他也只是想想两个人优雅一点跳跳华尔兹得了,谁知道祁聿居然拉着他跳阿根廷探戈。
至于他为什么喜欢阿根廷探戈,想来其实跟他喜欢祁聿的理由有些相似,野性又优雅,剽悍又浪漫,闷骚的深得他心。
也不知道这曲子是丁岩随机选的,还是祁聿特意安排的,曲风也太跳跃了。富有激情的快节奏舞曲撤下,换成了步步紧逼又欲拒还迎的《Assassin's Tango》,优雅表象下似乎有暗潮涌动。
祁聿的指腹慢慢擦过舒望的唇瓣,纹路之间摩擦燃起的温度几乎要溅起火星,舒望顺势咬住了祁聿的指尖,上下牙齿微微使力,留下一个浅淡的牙印。
舒望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祁聿的心思突然就不在舞蹈上了。
他也突然理解了这些年为何有那么多人热衷于吸血鬼题材的影视剧。
他想被舒望咬上一口。
探戈的脚下动作花哨,但那是专注炫技表演的舞台探戈,像他们跳的这种沙龙探戈靠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连结,自由发挥就足够迷人。
不知道祁聿所想的舒望又上前一小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抓住祁聿的手放到自己的后腰。
见祁聿难得分神,舒望抓住机会用占据了主动,搂住祁聿的腰带着他转了一圈顺带置换了位置,引着祁聿一步步向墙边去。
祁聿脑子停转了一瞬,但身体没有,下意识的配合舒望的脚步后退。
反应过来的祁聿腾出一只手顺着舒望的腰线滑到后颈,撩开舒望的长发,五指穿过柔顺的发间,略带粗暴地扣住他的后脑和他接吻。
舞蹈的节奏被打乱,两人本来相握的手也不知何时分开来,空出来的另一只手被祁聿用来脱舒望的外套,舒望今天穿的这身给他外放的荷尔蒙套上了一层禁欲的封印。
越禁欲越性感。
西装被扒开的舒望怔了一下,祁聿的粗暴也点燃了他的神经,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似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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