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平安夜（1/2）
12月24日
陶冼急急忙忙赶回局里的时候，办公楼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只有一楼的接待室里还能看见节能灯亮着炽白的光。
隔着门，陶冼都能听见里面的女人凄厉又刺耳的哭声，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声音已经有一些沙哑，气息不稳的一抽一抽的。
“怎么回事？”陶冼低声问道。
刑侦二科的郑涛连忙拉着陶冼出去关上了门，把负责接待的萧溯和还在哭嚎的女人隔绝在了门的另一边。
李对来电话的时候语气不佳，只说了一句鲁琛这个废物，便让陶冼赶去局里了，陶冼还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看见郑涛和萧溯，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了。
想必是二科的某个案子，鲁琛和李对商量，最终不欢而散了吧。
女人的哭声透过门板还在不停的传出来，在寂静的夜里让人心悸，郑涛无奈的笑了笑，“报案，说是儿子失踪了，今天一直没回家。”
“他儿子多大了？”陶冼皱眉，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虽然面部因为哭泣有一些狰狞，但是能看出原本精致的妆容，头发也打理的很精细，看上去也非常年轻，应该是一位事业稳定的年轻白领。
“13岁，今年初一，树仁中学的学生。”
“未成年……那不是应该马上立案找人吗？。”陶冼道。
“……”郑涛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没有打算立案，明天调查一下情况再说，”
“人命关天……家属已经来警察局了……怎么…”陶冼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有一些愤怒。
“陶警官，这个女人叫做孟栗，他的儿子从9月开学到现在，短短3个多月，这已经是她第4次来警察局说自己儿子失踪了。”郑涛看上去有些生气。
陶冼一愣……
“一开始咱们也是马上立案调查，晚上四处搜寻线索，第二天一早就去学校了解情况，结果……”郑涛气愤的哼了一声，“他儿子正坐在教室里上课呢！”
“……”陶冼一懵，没失踪？
“第一次就因为浪费警力，给了一次警告。结果没过多久又来了，说儿子昨晚放学以后又没回家，失踪了。”赵博无奈的摊了摊手。“结果警察还没出动，他儿子就打电话来了，问妈妈为什么不在家。”
“这……”陶冼一听，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位孟栗是不是……”
“健康着呢……没病。”郑涛没好气的说。
“那……打算怎么处理啊？”陶冼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哭声，心中有些不忍。
“我们让她失踪超过24小时再来，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呗。”郑涛指了指不断传出呜咽和指责声的门板。
刑侦二科的鲁琛队长也算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刑警，之前在调查高级幼儿园屠杀案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李队虽然嘴里骂着废物，但是打给陶冼的时候明显是打算让陶冼去调查的意思……看来这个“失踪”，大有乾坤。
“队长。”陶冼听见一旁的郑涛的声音，回过头，看见鲁琛叼着烟走了过来。
“鲁琛队长，您好。”陶冼刚想说话，被鲁琛抬手的动作打断了。
“我也不绕弯子了。基本情况郑涛应该告诉你了，我这儿接不了，不是我不想接，前面3次都是浪费警力，上面已经警告过我一次了，我可不像你们李对，脊梁骨硬，这饭碗我还不想丢。”鲁琛抖了抖烟灰，慢慢的吐出烟雾，“这次由你和萧溯去查，年轻的警察总是充满干劲，不是吗？”
“这不是单纯的失踪，对吗？”陶冼忍不住问道。
鲁琛看着陶冼，勾起嘴角，“如果咱们的萧溯有你一半的嗅觉，我也不至于让李对在我面前逞威风。”，他拍了拍陶冼的肩膀，开门进了接待室。
女人的哭声很快就停歇了下来，郑涛把前三次的出警记录都转交给了陶冼，两人简单的交谈了一会儿，接待室的门再次打开了，鲁琛和萧溯一前一后的出来了，女人红着眼还抽噎着，最后一个走了出来。
鲁琛拍了拍陶冼，“孟女士，这位就是陶警官，接下来他会负责调查。”
孟栗走过来，深深地鞠躬，“麻烦您了警官……”
陶冼跟着孟栗直接回了家查找线索，孟栗的住所比较偏，距离树仁中学有半小时的车程，进孟栗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两室一厅的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孟栗开了灯，带着陶冼直接去了儿子的房间。
一张床，一个桌。不算整齐，四处还丢着一些杂志和漫画，陶冼翻了翻书桌上放着的作业本，男孩儿名字叫做张鹰，树仁中学初一（3）班。
大致浏览了一下，作业本上的错误很少，错题笔记详细又整齐，应该是个好学生，抽屉拉开，杂物中间放着一部手机，陶冼拿起手机，开了机，电量还有90%。
孟栗在一旁开口道：“学校不允许带手机，所以小鹰平时都放在家里。”
“平时他都几点回来？”
“这……我平时下班回来8点的时候他都在家了，我还真不清楚……”孟栗有些尴尬的说。
陶冼点了点头，专心翻着手机，却再一次听见了呜咽声，抬头看见的是眼里又盈满了泪的孟栗。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他爸爸也工作忙，平时加班，还经常出差……我知道，我之前的行为一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但是……”她的哽咽了一下，“可能你们会觉得很烦，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敷衍我……我真的很害怕……”
“想必大家都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吧……”陶冼轻笑着说，看着孟栗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他道：“撒谎固然是不对的，但是我相信你没有撒谎。就算这一次狼还是没来，但是只要有人呼救，我们就不会置之不理。”
孟栗泣不成声，抓着陶冼不断的说着“谢谢……”
家里的东西不算多，很快就调查完了，萧溯那边也来了电话，找到了学校的老师和几个同学的电话，全都有人接，并且知道了小鹰今天确实去上学了，放学以后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离开的学校。
“他离开的时候和谁一起？最后一个和小鹰在一起的孩子是谁，能查到吗？”
“就是和他的3个朋友，听说平时都是他们4个一起走的。”
“那三个孩子呢？联系了吗？”孟栗开着车，和陶冼正在赶往学校调查监控。
“……联系了，但是那三个孩子也都没回家，说是去同学家玩了……”萧溯语气有些古怪的说。
“哪个同学？小鹰呢？难道跟着一起去了？”陶冼微微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陶冼……我现在有点慌……你听我说，我打过去的时候怕引起恐慌，说是学校普查学生的家庭情况问了一下孩子们都几点放学，和谁一起走，几点到家……结果那三个孩子，今天都没回家，而且给家里的电话都说是去小鹰家玩了……”
陶冼感觉背脊一凉，萧溯的声音仿佛裹夹着冬日寒风，吹的心里发慌。
“你是说……平时和小鹰一起回家的三个孩子都跟家里说去小鹰家过夜了？”陶冼压低声音再次确认了一遍。
“没错……我已经到学校了，见面说吧。”萧溯的声音带着一些喘息，应该是正在跑，陶冼挂了电话偷偷看了看一旁正在开车的孟栗，她的手指因为紧紧的握住方向盘，指节微微泛白。
她仿佛感觉到了陶冼的视线，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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