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第一章

监狱的铁门“咣——”的一声关上，狱警们身下的钥匙在半空中铛铛作响，之战头也不回的拎着自己仅有的书包坐上了开往市区的公交。

身旁的景致飞速向后拉扯着，之战把头倚在窗上发呆。

没有喜悦，更别提伤感了。

车厢里是与身份相同的人，那些被社会遗弃，又准备重新将自己挤进社会的犯人们。而与他不同的是，其他人的身边，有家人，有朋友，三五成群，言笑晏晏。

之战只有自己。

“我哪还有什么家人。”之战曾经也很羡慕自己的狱友，偶尔他们的亲人朋友会到监狱里带给他们关于外界的信息，那是这群被剥夺了自由的人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之战没有。

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分开了，之战记不清自己亲妈的脸，记忆里自己的爸偶尔会回家一次，甩给他和奶奶一笔钱，感叹几句自己的儿子又长高了，然后又一次不知归期。

后来之战的奶奶也不在了，他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一个人上学放学，用着老爸的生活费抽烟通宵打游戏，渐渐地他和父亲之间也只剩下争吵与唾骂。

再后来。

再后来他打架进了监狱，就再也没见过老爸了。

“我哪还有家。”

之战在空旷的大街上漫无目地走着，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盘算着或许有个地方可以收留他，给他一个可以住的地方，哪怕只是一个角落，也能帮他抵挡下这阵阵袭来的无助感。

“操。”从市区一路走到商业街，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该何去何从。

“倒不如再干一票，然后去自首。”之战心里突然涌现出了这个念头。至少那里面还有属于他的一张床。

在监狱里蹲了那么多年，眼前的景象早已经物是人非，几年间，大楼叠起，眼前的街区早就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一幢幢大楼在夜晚的衬托下像一只只庞然巨物般，要将他生吞活剥，然后再将他一口吞入到无尽的黑夜中。

这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显得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对于这个三线小城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夜生活，除了市府广场上看喷泉的人之外，几乎没有多少人会在这个时间成群结队地在街道上闲逛。

之战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低着头拐入了旁边无人的小路。

“找一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先打一顿，再唬他几下，然后再去自首。”之战心里一边琢磨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一边搜寻着自己的下手目标。

一个消瘦的少年闯入了他的视线。

相仿的年纪稍稍矮了之战一些，身后背着黑色的布包，包上的挂饰随着少年的脚步左右轻晃，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被拉的老长，一头长发遮住了少年的半张脸，在这条无人的小路上，少年就像一只离群的孤雁。

和之战一样，显得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就是他了——”之战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正适合再将他送回去。

“嗯嗯，这首歌我也很喜欢的！”

“哈哈，大家快去点赞转发加收藏！”

“膜拜大佬！”

“【表情包】”

“【表情包】”

“【表情包】”

......

消息栏里不断弹出神采飞扬的提示，表情包争奇斗艳地在屏幕上飞扬，一群互相从未谋面的人在聊天群里叽叽喳喳喧闹着，忽明忽暗地屏光刺的刘禹殇睁不开眼睛。

此时的路上空无一人。

殇儿只是漫无目地地行走着。他享受着这份行走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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