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毕业生（2/2）

毛以晁提议，“这地太小，我们这么多人挤得慌，换个地方吧。”

杨帆道：“天台吧。”

汪声惊诧看他，“那不是锁着吗？”

杨帆淡淡看着他，没说话。

汪声：“……”

石远看了一圈干净的地，奇怪，“没有酒啊。”

寸头从衣柜里拿出一箱酒，“这不有了。”

石远等人：“……”

柳白道：“我们不来，你们要怎么处理酒？”他发现他们三个根本没有在寝室喝酒的迹象。

长头发的道：“搬到足球场去，对着姑娘吹瓶。”

汪声等人：“……”

另一个毕业生笑了，对着长头发的道：“别逗他们。”然后起身，招呼他们去天台。

在楼梯上，汪声瞪大眼睛看着杨帆推开挂着锁的天台，倘若无人的进去。

“合着只是形式。”汪声感慨道。

杨帆看了一眼那锁，说：“本来不是形式，后来被人弄成形式。”

汪声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你来过？”

杨帆不以为意，“我检查寝室楼卫生的时候发现的。”

汪声：“……”以公谋私啊。

一伙人便进入了那天台。

石远怕严淡不自在，特意放慢脚步和严淡走在最后。严淡发觉石远的行为，不禁好笑道：“我没事。”

石远：“我还以为你会不习惯呢。”

“还好。”顿了一下，严淡眼睛微微眯起，享受一般，“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石远看向严淡，确定他不是违心后，也笑了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他指了指长头发那三个人，“他们都毕业了。”

“我们也快了。”

石远点头，“以前我高一的时候，还想着高三遥不可及。有一次早操听到学校放《长亭外》的歌，校长还是谁在广播里说了一些鼓励高三学子的话，那时我还笑，觉得明明是想鼓励，怎么还放这歌，一点都不积极向上。”

严淡转头看他，心里有些触动，如今的石远愿意和自己说些从前话，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不一样？

“不过啊，”石远停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些微怀念的惆怅情绪，“我听这音乐响起，就觉得特别难过，然后又想到自己高三的时候也会面临离别，虽然知道人是一阶段一阶段的交往人群，但相处久了，还是有感情，还是会有感而发。”

“有的人不会因为这些而断掉。”

“你有吗？”石远忽然问道，“你有相处很久的朋友，并且现在还保持联系的朋友吗？”

严淡沉默了。

这个问题他答不出来，也没资格答出来，初中以前被父母严厉管着，不许交往成绩差的同学，不许交往上课爱说话的同学同学，而自己也为了父母一点可怜的赞扬尽忠职守的履行着。中途不是没偷偷交往过玩得来的朋友，通通都被父母发现苗头后掐断了。

后来进入了初中，个人意识慢慢觉醒，有能力反抗了，又因为自己过于沉默，而老师经常拿自己当榜样，导致同学们都不会主动接近他，因此他初中也没什么朋友。

等到了高中，又认为交朋友没什么意思，哪怕后来有一些主动接近的，都因种种原因而中断了。本以为大学也就这么过来，没对交朋友有想法，毕竟人随着长大，交朋友的目的也不再单纯，这让他从心底厌恶。没想到会遇上石远，不过自己目前也说不准，这种到底是朋友和其他。

怀揣着仿佛做了坏事般的隐秘情绪，严淡有些惴惴不安的回答：“我不知道。”

石远摇头晃脑，一副就知如此的神情，“我也没有呢。都是一段一段的，跟切葱似的。”

严淡被这个比喻逗笑，“葱？”

石远道：“是啊，”他边比划着切菜的姿势边说，“虽然是切成一段一段的，但吃到肚子里，就属于身体的能量。朋友一个阶段一个阶段交往，尽管没有维持下去，但共同走过的记忆还拥有，也算不枉此行。”说完，他见那群人已经开喝，便冲了过去，嘴里嚷着，“我也来。”

柳白红着脸，歪七扭八的扑在石远身上，满口醉气，“小远远~”

石远：“……”忘了这小子不能喝酒了。

很快，那边热火朝天聊了起来，跳舞的有，脱衣的有，各种不计形象，各种肆意挥洒青春。

严淡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心中突生一种羡慕，他们那般坦荡，又那般随性。而自己总仿佛是踩着泥石过河一样，小心翼翼，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段吗？他想，他才不愿成为石远一段旅途中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