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女朋友（1/2）

之后的日子，石远忙得脚不沾地，不是跟着李厉去提审就是去法院开庭，或者去联系被告人家属，不然就自己去找寻当事人，复印材料这种杂事反倒成了一种休闲。正常上下班是没有的，无规律作息倒很平常，有的时候和李厉一起赶材料，石远回到家都要十一点多。

实习的生活繁忙又纷杂，石远逐渐摸清流程后，却认为自己受益良多。许多校园里草草略过的事，在实际当中却显得重要，从现实来说，校门内外的差距，有时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案件处理多了，石远渐渐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接触过的一位位人士犹如画卷上的人物，带着自己的故事随着石远的脚程而出现消失，都说在这个行业会遇到很多奇葩的事，石远确实见识到了，当时目瞪口呆，事后回味过来是自己见识少了，圈子小了而已。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想，导致有不同的行为，每个人自身都有其形成现状的因素，不得不说，性格决定命运，环境改变境遇。

法院跑多了，石远和方晓熟识起来，有一次，石远照旧跑去法院给李厉拿案卷材料，正好是方晓跟的那位审判员处理，他在拍照的时候，方晓忽然说，“来了刑庭后，本以为会碰上杀人、强奸案，但是接触最多的还是盗窃、贩毒、介绍卖淫等案子。”

“这是概率事件。”石远边拍边说，“这么容易碰上大案子，哪会那么巧。”

方晓叹了口气，“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个工作，但对那些家庭来说，估计是个重创。谁会没事往法院跑？一个家庭或许一辈子都碰不到一件要进法院的事，而我们则天天接触，麻木的心和他们焦急的心形成强烈对比……”她说到这，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后见石远看过来，换了轻松的口气说，“阴暗面见多了，累觉不爱。”

石远寻思一会，道：“我现在出门遇上事了，不再考虑对错，更多是考虑证据因素以及会触及哪些罪名。”他笑了笑，“可能这就是法律思维。”

方晓有所感触，“差不多吧，最近出门看人吵架，我都能在一旁面不改色的旁听和分析，顺便帮他们叫个警察。”

石远拍好最后一张案卷材料，整理好递给方晓，方晓接过，打趣道：“最近都看你拍照了。”

“拍照方便多了。”

方晓不再说什么，和他告别后上楼。

这番对话说没有影响也不对，石远在回去途中思考律师及司法人员对那些普通人来说算是什么？而自己究竟要走哪条道？

其后的日子依旧忙碌，临近八月中旬，李厉在一天早上叫住石远，“你明天不用来了。”

石远怔了一会，他心想自己这段时间并没出什么错，李厉这时候让他辞职未免奇怪，如果早看不爽就不会留到现在。

“我明天要去华盛顿参加会议。”李厉道，“明，这两天都不用来了，等我回来电话吧。”

“知道了。”石远说。难怪他最近整理传票时，都没见到这些天有开庭安排。

当天晚上，董妙过来窜门，和石远爸妈俏皮一番后，来到了石远的房间。石远正开着语音和汪声他们打游戏，董妙在后头看了看，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找了个位置拿起他床头柜的书看了起来。

书是汪曾祺的《受戒》，书名虽然叫这个，然这篇文只是其中一篇。一局结束，石远扭头问，“什么事？”

董妙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你没事找我才叫事。”石远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说吧。”

董妙眼白一送，“你天天在说送命话。”

石远呵了一声，“那你就该知道我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小气巴拉。”

“我给你弄个心理阴影看看。”

“那是谁小学哄我去班主任家门口喊xx是个死变态？”xx是他们班主任的名字。

石远乐了，“那是石磊出的主意，班主任女儿跟他同班，死活要跟他交往，他为了保身，拉我俩出来填坑。”

董妙冷笑，“可就我一个人在喊，你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当时碰到高年级的人……”

“慢着！”董妙顿了顿，眼神有点奇怪，“你碰上高年级的人？”

听到这话，比较了解董妙的石远醒悟过来，“那些人是你叫来的？！”

“我是为了堵石磊！”

“……”石远半晌吐出一句，“最毒妇……”

董妙挑起了眉，“嗯？”

“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不惜跟高年级的学生套近乎。”

“套个鬼！那是我表哥。谁让石磊骗我去尝……”董妙想起什么，瞬间变了脸色。

石远问，“尝什么？”

“养养的……”话说到这，董妙瞬间回神，“你套我话？”

“哈哈哈，排泄物。”石远跳起来，躲过董妙的攻击，“石磊告诉我了。”

董妙恼羞成怒，一副誓要与石远不共戴天的模样。两人追闹间，把电脑的耳机线拨了出来，电脑那头的汪声听到妙妙的声音，惊讶道：“哪来的女声？”

柳白道：“石头那传来的。”

汪声：“太不够意思了！石头，你背信弃义，我决定撤下你单身狗俱乐部名誉主席的位置。”

柳白：“…单身狗俱乐部？”

上线不久的杨帆问：“有谁？”

“我们四个啊。”

柳白：“……”

石远：“……”

杨帆：“……猜到了。”

“扑哧。”董妙忍不住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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