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鬼屋（1/2）

严淡没料到高洋还会在门口等着，脸上先是惊讶，而后看到高洋的神情，脑袋一空，心下一沉。

高洋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局促，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他脑海中如走马观花一般，把以往的严淡揪出来狠狠审视一遍，然后他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怎么了？”石远在后头上来，看到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问道。

高洋讷讷一声，“没事。”随后眼神一转，正正的盯着石远。

石远被看得发毛，心中有些不爽，“干嘛？”

“你先出去吧。”严淡对石远道，“我和他，要叙旧。”

石远看了两人一眼，不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你是，是……”高洋是了半天，还是吐不出下半句话。

“是。”严淡干脆道。

“你对他…”高洋变了脸色，不禁结巴起来。

严淡没有即刻回答，“我想，应该是有那方面的想法。”他慢慢说着，“不过他什么都不知道。”

“像当初的我一样吗？”听到这，高洋快速问道，脸上依然很不好看。

“高洋。”严淡顿了顿，道：“不一样。”

“不是吗？”高洋激动起来，“那天我们去泳池回来后，你再也不理我了，我还很自责，当初就不该自作主张亲了你，然而当时我以为你晕过去，需要人工呼吸，所以我才……”

“高洋。”严淡道，“你别激动。”

闻言，高洋反倒像点燃的炮仗---炸了，“严淡，你总是冷冷淡淡等着别人接近，从来不主动去慰问一下身边的人，总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观，好像其他人是个傻子。我主动接近了，并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哪知你说断交就断交，搞得我一头雾水。你若是把我当过朋友，又怎会这样对我。”

“你为什么改志愿？我才不相信你想看海的鬼话。你根本就对海没任何想法。那天之后，我去你班级找你，你都找借口离开，后来要不是我爸妈要我出国，不让我去学校，我就肯定追究到底要个答案。还有，你现在都不回家吗？我去过你家，每次去都落了空，甚至去年过年的时候，你都不在家。至于吗？至于这么躲我吗？”

“如果是因为性向，如果是因为性向，那你就…你就…”高洋说着说着，犹如有长度的鞭炮，慢慢失了声，“你一直都知道？”

严淡在高洋的控诉下，慢慢白了脸，他缓慢摇头，“不是的。”

“不是什么？你说啊。”高洋吼了起来，引得餐馆的人侧目。

“先出去吧。”严淡道，“他们会起疑。”

高洋冷笑，“你还在意别人的眼光？”他瞥了眼玻璃门外的石远，正巧石远向这边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你们不会已经好上了吧？！”

“高洋！”严淡厉声道，“别胡说八道！”

高洋皱着眉头看他。

严淡缓缓的，降了声调，“对不起。”

他自知当初做的不对，忽然的不理睬对高洋来说并不公平，他是唯一一个能在自己冷淡下还能锲而不舍接近的人，自己也曾是把他当过朋友。

那天，高洋约自己去游泳，自己本不想去，谁知自己的妈妈难得松了口，说去放松一下也好。于是两人便去了游泳馆。游泳的时候，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池边，大约是找家长，懵懵懂懂的在池边喊：“爸爸，爸爸。”自己是听到这声响，觉得奇怪，从水里出来，正好看到她脚滑了一下，砸进了泳池里。他快速把女孩抱住，放在池边，自己却没力气上来，高洋看到动静，把自己捞起来，自己的意识还有，赤裸的后背紧贴着高洋的前胸，高洋在运动，自己感受的格外明显，然后就发现自己有了反应。那一刻，自己大脑空白，心想完了。而后体力不支，真的晕了过去。

再之后，便躲着高洋。一来自己尚不能接受性向不同于常人的事实，二来那天忽如起来的反应让他觉得羞耻，他看到高洋，就能想到自己丑陋的一面。所以那段时间，他一边躲着高洋，一边偷偷找个地方释放自己的心理压力----用烧烟来释放，他曾在放学路上看见一群混混，在街角吞云吐雾，相当享受的样子，自己后来尝试了一下，受不了，但看着烟慢慢燃烧殆尽，自己心里就很舒畅。

后来正好高考百天冲刺，高洋父母让他出国，高洋就少了来学校的次数，说实话，他松了一口气。高考完毕，他想着要去北京，哪知自己偷偷查看性向的资料被母亲发现，母亲告诉了父亲，父亲勃然大怒，说着没你这个儿子，大吵一架后----不，应该是父母亲单方面的呵斥，自己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自己那时一直压抑着自己，在那一刻，忽然不想压抑了。于是，自己悄悄改了志愿，在通知书送来家里前截下来----送通知书的人会给自己手机打电话确认，然后给赵则亚打电话。

“对不起。那时我是因为发现自己的性向，很震惊，所以自私又懦弱的逃避了。”严淡看了一眼高洋，“我对你并没有……只是在泳池后我发现自己的性向与常人不同，所以害怕了。”

高洋站在原地没说话。

外面的小米打了电话过来，高洋的手机响起来。

“先出去吧。”严淡道。

高洋在后头木木的跟着，小米走过来，勾起他的右手，指着空中的云霄飞车说：“我要玩那个。”

空中传来激烈的尖叫声，把高洋的心颤了颤，“那你去吧。”他抬眼看了看，“我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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