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盛大婚礼(二)(1/2)
(二)
四个提琴手同时拉下了第一个音头,穿着婚纱的简·方登小姐踏上了一张缎白的地毯。
她的婚服是由整个德尔菲桑府的所有女工连夜赶制出来的,但她们似乎拥有传说中报恩的白鹤女一般的天分——菲奥娜曾经击杀过白鹤女的真正原型,一只鹤嘴怪,以人类毛发来筑造巢穴,但这不是一个适合婚礼的故事——竟然绣出了一件如同庄园的梨花田一般纯净、端丽的裙服。她们为这件裙子绣上了上百朵玫瑰花,顺着简小姐的肩线,腰身,胯部,缠绕着她的双腿流泻下来,泛着粉紫色的光。
经历了一场磨难之后,简小姐变得消瘦了一些,她的脸颊和眼窝原本就因营养不良而略有凹陷,现在远远看去,没有人不会被她那双在极小的脸上显得大得出奇的双眼所吸引,那双湛蓝的,无辜的眼睛,像是冬日脆弱的蓝天。
“她很美,”菲奥娜悄悄对楼玉说,“而且看上去很幸福。”
“每个人都曾经幸福过。”楼玉淡淡地说。
“是啊,每个人都曾经幸福过。”
简小姐朝着她的挚爱望去,脸红着笑了,德·温特先生也微笑着朝她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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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德·温特,在圣灵与先祖的凝视前,你是否能够立下真实的誓言,将你的心与灵魂交给你的妻子,安东尼娜·穆里根,在她的审视下袒露无疑,直到永远?”
安东尼娜用她那深渊一般的黑眼睛审视着我,那一瞬间,我差点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能够。”
“安东尼娜·穆里根,在圣灵与先祖的凝视前,你是否能够立下真实的誓言,将你的心与灵魂交给你的丈夫,罗伯特·德·温特,在他的审视下袒露无疑,直到永远?”
她很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大梦初醒的样子,随后她缓缓地说,“我能够。”
在离开加尔达岛的一年后,我和安东尼娜举行了婚礼。
我在那场婚礼上被灌得烂醉,醉得差点没法跳第一支舞,但安东尼娜似乎并不在乎。一年了,她依旧没法适应陆地上的种种仪式,她甚至跳不了陆地上的舞。她不知道怎样优雅地转圈,也不知道怎样踏出细碎而优美的小步舞,每当悠缓的乐声响起,她就像个木偶一样,呆滞着,痛苦地扭着腿脚。没有一个德·温特喜欢她,连德·温特的朋友和亲人们也不喜欢她,“她真粗鲁”,他们说,“她真愚蠢,甚至都不会跳舞!”
在一千双眼睛的见证下,我们跳了一支无聊至极的舞。她面无表情,我也面无表情,我牵着她的手,机械地摇摆着,我们的脚几次差点碰到了一起,但都尴尬地闪开了。乐曲结束时,提琴手都快要睡着了,我在醉意中向宾客行礼,而她笨拙地鞠了一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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