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凤来仪(1/2)
戚筱凤坐在水边,溪流潺潺趟过她脚边,她用梳子沁了水一下一下将缠绕纠结的发尾梳通,纤细的指尖在发丝中游走,麻利地挽起了长发。
桃溪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啃着柳岸刚做好的炊饼,星星点点落了一腿的碎屑,他呆呆看着戚筱凤的背影,觉得她如今利索又干练的样子有时很像冯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背对桃溪突然问道。
“初九了。”
梳子停滞在发间,她音色沉沉:“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唐立还没有过来,我已经给他留了信的。”
桃溪咽下最后一块饼,拍拍膝盖上的零星屑子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他正和三公子一起往这儿赶呢,我好像都听到脚步声了。”这几日戚筱凤为冯笑牵肠挂肚、辗转反侧,他全都看在眼里,虽然他年纪小不懂男女之情,但也明白此中深情如许,他只能笑嘻嘻的宽慰戚筱凤,这本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可话音一落,身后的竹枝骤然摇晃起来,但根本没有风,二人俱是一惊,戚筱凤以为是黑衣人追至逍遥涧,可只听重重一记坠地之声,一个人影倏忽间从竹叶间摔在地上,此后再无其他声音。
戚筱凤走过去定睛一看,不由扔了梳子冲到那人身边喊道:“唐立!唐立!”
他仰面倒在地上,声音嘶哑,几乎用尽最后一点气力朝她笑道:“我……找到……三公子了。”
朝阳穿过竹间的缝隙斑斑驳驳洒在她身上也照进她心头,她掩面跪在地上痛哭,悬在半空的心始终在等着这样一个消息,他说过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他说过要看住她一辈子,他怎可食言。
戚筱凤抬头抹了一把泪,但唐立此时双目紧闭不再言语,她正手足无措,闻声而来的柳岸和元乔已将他围了起来。
“他怎么了?!”
元乔不答,迅速搭上脉,又看唐立面色暗沉、眼圈发黑,才松了口气说道:“并无大碍,应该是劳累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
桃溪凑过来凝眉细看,见他衣上沾了不少尘土,还有几处被划破的痕迹,脸上则有些细小的伤口,再向下看,发现唐立指缝间竟全是血迹,他不由惊愕:“这唐公子也太厉害了,他、他是凭一己之力徒手爬上逍遥涧的,要知道这山坳后头就是悬崖啊。”
戚筱凤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她既感激唐立的忠心以及他坚韧不屈的执着,却又急切地想见到冯笑,于是在屋外反反复复踱着步子,难以入眠,直至次日清晨时分唐立才终于醒转过来。
他也不顾身上零零碎碎的小伤,才一醒来就如实告诉戚筱凤:“我折返回山脚的时候那十六人已经全死了,但三公子不知所踪,我跑遍了附近他可能去的所有地方,明里暗里全都打探了一遍,最后在花仪楼找到了他。”
“花仪楼?”戚筱凤将信将疑。
“对,三公子他的确在花仪楼。”
“他为什么回去那里?”戚筱凤的语气中已明显带有一丝怒意。
唐立瞄了她一眼,马上辩解道:“花仪楼算是为数不多的去处了,虽说位于汴州,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而且三公子受了伤,无论去哪个武林门派都会被发现,但花仪楼这种风月之所人多眼杂,宗主反而不容易随便下手,而且花仪楼顾秋娘是三公子的旧相识,能替他挡一阵。”
“已经确定是冯叔叔了么?”
“是……”唐立应答着,同样心有沮丧,他缓缓说道,“戚小姐,三公子的状况不是很好。”
戚筱凤整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不,不是,他……他……”
“他到底怎么了!”戚筱凤提高了嗓音逼问他,两手紧紧握拳,甚至连指甲都嵌进掌心,开始隐隐作痛。
唐立摇摇头,掀开褥子走下地,迅速套上鞋子说:“我们现在就去汴州,您亲自见他就明白了。”
“你们现在就要启程?”元乔恰巧从门外走来,看唐立也不顾那些小伤已经穿戴整齐朝他微微一揖,元乔看这情形马上说道,“既然要走,那我也来与你们道个别,我得回一趟清云观。”
“涵阳子如此行径你还要回去?”戚筱凤不免有些生气。
“他到底是我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些天我考虑了很多,左思右想总得回去一趟,而且现在唐公子已经来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日后如果有机会见见劫后余生的三公子也不至羞愧难当。”
“既然道长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元乔笑着躬身向二人行礼作别:“替我问三公子好,这几天真是像多活了一辈子,那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柳岸与元乔这几天颇为投机,他追出去恭恭敬敬地直送到山腰才回来。桃溪则一脸沮地看着准备启程的戚筱凤:“这下又只有我和柳岸两个人了,也不知师父要外出多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