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殉情不?(六)(1/2)
7
施秭霖从混沌的昏睡中醒来,床头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兆正在打游戏,察觉到他的视线,不耐的道:“醒了赶紧松开。”
刚才他听见卧室传来叫喊声以为老头儿出了意外,进来一看原来是梦魇。他伸手想叫醒老人,结果反而被人紧攥住不肯放。
施秭霖怔忪地放开张兆的手臂。
他的耳边回荡着庭院聒噪的蝉鸣,和梦中那阵蝉声与欢笑声重叠在一起,竟让他恍悟间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彰兆……”连身旁的人也一模一样。
张兆神色古怪地打量着他,“你做了什么梦?一起在叫我名字。”还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彰兆……”施秭霖又哭又笑,“你还是一样,可我已经老了……”
“他吃甜的爱卷舌头。”
“他的左耳有颗红痣。”
“他也叫彰兆。”
可那又如何?他年少依旧,而自己行将枯朽。
施秭霖视力模糊,但还是费力地睁开,努力将张兆一点一点烙印进心里,连最细微的表情也不肯错过。
张兆被盯得极不舒服,“你犯老人痴呆了?”
施秭霖依旧沉浸在悲痛里,无声的哭。
如果将各个年龄段的哭相进行排名,老年人哭的样子无疑最引人反感。
面颊干瘪凹陷,布满斑驳的褐斑,老泪纵横时,脸上的皱纹跟着皱起一道道的沟。
过于悲恸而又缺少美感。
“彰兆……”他泣不成声。
里面潜藏的情愫太过直白,张兆几乎立马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既感到恶心,又止不住的好奇。
什么时候起老头儿对自己抱着这样的龌龊心思?他哪来的胆子?!
张兆扯下施秭霖骨瘦如柴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砰!”
张兆的脚步顿了顿,还是选择回头看一眼,就看见施秭霖跌在地上,手还伸向他的方向。
在年轻时,施秭霖因为病菌感染失明过一段时间,那段日子他焦躁易怒,只有彰兆能够安然无恙的在他身边。
而时隔多年,老天再次给他的人生蒙上阴霾。
……
张兆正在和私人医生解释来龙去脉,他当时什么也没干,甚至没有发现老头儿瞎了。
施羿难掩失望,“不用急着撇清,直到现在,父亲也没说过你半句不是。”
张兆皱眉,“是他自己把眼睛哭瞎的,我本来就没错。”
手机的震动打断两人即将爆发的争吵,施羿瞥了眼屏幕,脸色柔和了些,就听见张兆发出一声轻嗤。
“那只是我的朋友。”施羿冷下脸。
张兆无所谓道:“随你。”
“你真是凉薄,张兆。”施羿一字一句道。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最先出轨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
施羿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是,你对我没兴趣,难道我就要陪你憋着?”
“你可以找人解决。”半晌,张兆道,声音听不出喜怒,“只要别得病。”
施羿忍住揍人的冲动,“不管父亲失明和你有没有关,你都推不掉。”
“照顾好他。”他说,这句话里面蕴藏着很奇怪的情感,让张兆不知所以然。
“我都说了与我无关。”张兆有些焦躁道。
“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照顾好他。”施羿再次郑重的重复了一遍,而后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走了。
独留张兆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两年前,施秭霖叫他照顾好施羿,现在倒过来,施羿叫他照顾老头儿。
他又不是施家的保姆,张兆冷笑一声,同样摔门而出。
……
施秭霖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柔多情的,上了年纪之后待人更加温厚,可是在遭受第二次失明后,他变得心绪阴沉,常常缄口不言。
家里人各个使出浑身解数逗他开心,却惹得老人家愈加烦闷,后来他们尽量避免多言,连谈笑都不敢大声。
施秭霖命令张兆过来牵引他,每天由他牵手引路。
对于张兆来说,这项苦差事让他毫无闲暇时间,随时要受窝囊气,但与此同时,大宗钱财和利益相诱却让他选择了乖乖听命。
施秭霖不再和家人同桌吃饭,到饭点时他就让张兆扶他回房间,独自用餐。
他不想让张兆以外的人看见他吃饭的样子,他人或多或少会觉得他可怜,而张兆不会。
这倒不是说张兆的觉悟有多高,他只是恰好缺乏同情心罢了。
张兆不仅见过施秭霖怎么吃饭,还得替他布菜夹菜。
施秭霖向来对饮食的要求极高,菜肴品种繁多,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要尝一尝味道,张兆得事先剔骨,还不能破坏肉质,不然施秭霖就闹脾气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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