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走出了好远,阇夫人才堪堪的回转头去,她望着那一脊明黄的琉璃瓦,抚着平坦的小腹,轻声的自语道,夫君,为了孩子,妾身也只得如此了。
收起眼睫上沾染的那一点湿意,她的心情是那么的复杂,有一丝自弃又多了一份庆幸,余下最多的倒是那一腔的狠劲。
她想活着,好好的活着,替死去的那个人拿回他该得的一切。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如今占据了乾清宫的男人是得有多自信?多自大?多瞧不起女人?他以为自己脱去了那身丐装,换上了这一身明黄的龙袍,这天下所有的女人就都会被他降服么?
不,他痴心妄想,至少她的心早已在五年前的深秋就遗落在了那个人的怀里。
她原是该追随夫君去的,可当白绫套上脖颈的那一刻,她不由的生出些恐慌,这初春的、拌着新泥的空气啊,往后真的要闻不到了么?
其实在被救下的那一刻,她是感激也是庆幸的。
软弱和贪生的余味又让她自责且羞愧,那时她想,既然不能同死就让她的余生为了思念他而活着吧。
可惜,如今看来,这点点心意她也得被迫背弃了吧。
孩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夫君地下有知定是会原谅我,甚至支持我的,她只得如此说服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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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安轻轻的推开了乾清宫的大门,拿着佛尘的右手搭在左手上,低着头、弓着身子,疾步行至御书房的案前,压低声道,“陛下,阇夫人去了坤宁宫。”
朱清桓抛了笔,一串墨汁从空中划过一条称不上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宣纸上,笔尖指向的正是一个大大的颜字。
“呵-----”朱清桓喉间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笑声,“寻死觅活的,这是想通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谷安向来怪会拍马迎缝,皇上对阇夫人的那点心思身为内侍自是摸得一清二楚。
朱清桓倒是没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征服一个禳中之物的女人带给他的那一点成就感与最近时时困惑在他心头的那一场、两场的噩梦比起来,他更在意梦境里那一双哀戚绝望的眼神和一丛枯槁的白发。
莫颜,一个闯进他生活十年的女人,在他的记忆里,她总是明媚的,一张笑脸永远藏着阳光的温度;她也是坚强的,独立的就像孤峰上的那一株劲松;她更是体贴的,好似一把豆萁燃烧了自己却无怨无求。
他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露出如此哀戚的神情,看着他的眼神也会变得那么的空洞。
梦境里她对他吐出的那一句绝情的字,又一个个的在他的脑海中崩裂,“皇上,妾生无所求,惟求速去,这些药都省了吧。”
每每虑此,心就生生的痛,他不由的疑惑,心在痛什么呢?难道这就是他在梦境中一夜白头的原因么?
那个强硬的挤进了他的生活,又乖巧独立的让他忽略的女人真的能让他后悔如此么?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该报的恩他已经报了,该还的情他也已经还了,他把世上作为女人最珍贵的位置都补偿给了她,难道还不够么?
朱清桓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带着恼意道,“来人,摆驾坤宁宫。”
他要去亲眼瞧瞧,那个娇小强悍得如男人的女人在使什么妖法,让他如此的纠结、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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