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蔻淮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二姑娘在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姑娘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眼神.......蔻淮细想,找不出妥帖的词来形容。
不过和老爷看猴戏时的神色一般无二。
旁边的丫头大气都不敢出,蔻淮把烘好的披风塞在她怀里,走过去掏出手帕帮白念箐擦脸。
“二姑娘不是说好在外厅等的吗?怎么进来了?姑娘她有起床气,你下次可别再进来触她火头了。”蔻淮话里话外都在说白念箐这是自讨苦吃。
她拍开蔻淮的手,瞪了她一眼说:“我再也不来了!”
白念殷捂着嘴笑了声说:“那就再好不过了。”
气跑了白念箐,蔻淮垮下脸有些愁,这二姑娘回去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姑娘。
她劝道:“姑娘,凡事忍让些,何必和她逞口舌之快,再等两年顺利嫁个如意郎君,离了府你就自由了。”
“你哄孩子呢?”白念殷心里门儿清,从她来这儿就没有自由了,只能讨些嘴上便宜,再当个哑巴的话不如拉条白绫吊死算了。
蔻淮心想,可不是哄孩子吗。
两人对自由的理解南辕北辙,白念殷起了,忽然问:“你不是给我请了大夫吗?”
“你睡的时候就瞧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体虚了些,大夫开了滋补的药,晚上再给你熬。”
“既然没什么病,那药就别别熬了。”白念殷皱着眉走到妆台前,见蔻淮要劝,又加了一句:“是药三分毒,平日里多注意一些就调过来了。”
蔻淮无话可说,闭了嘴。
午晚不用去正厅,要吃什么遣人去厨房报一声,自然有粗使丫头送过来,白念殷果断换上自己的饮食习惯,把厨子给折腾了一通,才心满意足。
落了一晚上的雪,外面白茫茫一片,院子里的腊梅被压垮了枝,花瓣落到雪里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可惜了。”白念殷停在廊上看了下说。
蔻淮催促说:“姑娘先回去把鞋子换了吧,几株梅而已,来年还会长。”
今早也是,偏要穿绣布的浅口鞋,踩了雪湿了一半,这人还浑不在意,倒怜惜起那几株腊梅来。
“你不懂。”白念殷闷闷地说道。
她哪是怜惜那死物,不过是想到自己风华无限,满腹才华却早早的死了,也不知道多少人会像她一样叹一声可惜。
“走吧。”白念殷翘着指尖碰了下耳垂,温热代替了往日冰冷的坠子,这身体还没有打耳洞呢。
换了羊皮小靴,拿上点心,这才赶去关琅的院子。
正巧关琅在换药,他才十一岁,在白念殷的眼里不过是个小孩,等她直冲冲进去被流云慌张拦住的时候,才想起还有避嫌二字。
在外间等了一杯茶的时间,流云才推着关琅出来,他坐在笨重的木轮椅上,表情还是怯怯的,白念殷捏着茶盖拨开茶浮,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放下。
杯子碰着桌面声音清脆,关琅掩下眸色,流云表情有些凝重,就连蔻淮也吃不准她这是起了哪门心思。
“你在怕我?”白念殷打开食盒,端着一盘点心走到他面前。
关琅的睫毛很长,却不翘,这会儿因为她的接近颤动了一下,白念殷半蹲下矮了他一截,用帕子捏了一块放在他的嘴边。
“你可以讨厌,妒忌,或者憎恨我,但是不要怕我。”
关琅视线挪到她的脸上,他对这位白大小姐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日她趾高气扬地站在一边,看他被殴打。
高高在上的感觉依然刻在骨子里,但是有什么似乎变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复仇,任何加诸伤害于他的人,他必将千百倍还之。
白念殷手都举酸了他还是没反应,不过话是听进去了,瞧着她的目光有些变化,她正打算收回手,没想到关琅低头一口咬过来,牙齿隔着帕子抵着手指。
白念殷愣了一下,对方也僵住了。
白念殷丝毫不觉得其中蕴含的危险,忽然笑了,她道:“别紧张。”
她笑起来是极好看的,拂开冰雪消寒后的雾气,是明媚的艳光,关琅跃跃欲试的躁动消停一刻便错失了机会,她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白念殷低头细细擦了下手指,错过了关琅眼里的寒光。
“你们盯着我做什么?”白念殷起身看见蔻淮和流云像木桩子一样钉在一边,表情还有未散的紧张。
心里有些不虞,她又不会对关琅做什么,至于这么防着她吗?
蔻淮对流云使了个眼色,她犹豫了一下跟着蔻淮出去了,两人拿了些彩线打起了络子,时不时弯着腰透过屏风看一下两人。
白念殷等他吃了几块糕,就走到他身后,惊奇地打量着木轮椅,上面的雕花,轮子的结构都属上品,除了笨重些,完胜她曾经见过的那些金属架子。
“屋里怪闷的,我推你出去透个气好不好?”
关琅小声说:“不闷,冷。”
这微弱的反抗白念殷自动忽略了,她已经握住了把手,一用力轮椅就向前滑了一下,她勾了下嘴角说:“放心,我不会摔着你的。”
她转身回去,将榻上的毯子抱过来把人胡乱的裹住,盯着他瞧了一瞬又把毯子拉上来包着他的头。
“这样就不冷了。”
关琅闭了下眼,后槽牙磨得咯咯响。
后面推着轮椅的白念殷还在感叹古代工匠巧夺天工的手艺,木轮下裹了东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推起来也不吃力。
避开了蔻淮流云,白念殷从小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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