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个国师和尚【四】（1/2）

元玥公主的邀约很快就再次来了。

顾长昕把匣子里的荷包放入怀中，眉眼弯弯地踏入了皇寺，却从路过的僧人口中得知，帝皇宣召，国师已经进宫两天，归期未定。

闻言，顾长昕的眼中闪过失落，从前几天起就持续高昂的兴致，瞬间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莫不是斋饭不合口味？”

意识到自己露了情绪，顾长昕顿了顿心神，摇摇头，“并不是。”

想了想，终是开口道，“只是在疑惑一个问题。”

元玥公主似被挑起了兴味。

想到元玥公主毕竟比自己年长几岁，说不准还真能解决她如今的烦恼。

顾长昕斟酌道，“是我二哥，我二哥最近打算弃武从文，但我二哥从小就在读书这件事上不灵光，可他就认了死理了，谁劝都不为所动，故我方才在愁这件事呢。”抱歉了，二哥，作为报答，今天回去妹妹绝对把鸡腿留给你。

元玥公主听了也是一愣，随即一笑。

“公主？”

“若是真喜欢，试一试又有何妨。”

“公主是赞同学文？”

“学文，学武皆可。”

顾长昕眨眨眼睛，

元玥公主像是想到了什么，“在民间时，我曾见过赌徒因为没钱被赌坊的打手打得头破血流，可下次有了钱，他们依然会回去那里，很多人都是如此周而复始。”

“赌徒觉得或许下一把就能把之前失去的全部赚回来，甚至更多。”顾长昕说道。

元玥赞同点头，“是的，以前的我也想过为什么他们这么傻，明明还有别的路，却依然选择这条不归路的捷径。”

“可后来，当我知道自己身世，独自一人来到这座皇城时，我才明白对于有些人而言，即使前面的路看上去有千千万万条，实则于他，能走的只有面前的这一条。”

“所以，偶尔当你不确定这件事，却又非做不可时，不妨赌一把，赢了海阔天空。输了便也只能如那赌徒一般头破血流，从头再来。”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的顾长昕支着下巴，白色的贝齿轻咬粉唇。

“头破血流吗？”

她看着手中的荷包怔怔出神。

宣国皇宫中。

淡淡的檀香伴随着佛语的诵读声，呼吸之间，似乎使整颗心都宁静下来了。

帝皇睁开了双眼，他看向台阶下盘坐蒲团之上的善清，一直紧绷的容颜舒展放松。

宣国的这位帝皇早已年过半百，因着多年的气势依然看着十分精神，然从梳理整齐的发间却隐约泛出银色的光泽。

这才让人意识到，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位宣国的帝皇终究还是老了。

宣帝开口道，“近日里那群大臣总是对寡人说国师空有虚名。”

若是常人听了早就噗通跪地求饶，直喊有罪。善清只是静静地听着，经文诵读之声未断。

宣帝从塌上直起身，“国师大人佛语奥妙，短短一席倾听，便使寡人身体也跟着松快起来。”又冷冷一哼，带着小小的情绪道，“不像他们，朝堂上的问题没解决几个，反而积了更多的问题，总是吵得寡人头痛不已。”

“咚咚”的木鱼声中，善清缓然睁眼，他看向说话的宣帝。

百姓们印象中冷厉睿智的帝王，此时漆黑的眼珠不再明亮，面上隐约的皱纹互相攀附，喋喋不休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寻常人家总爱抱怨的老小孩。

英雄迟暮？

善清合目，他想起了曾经让大臣们闻风丧胆的左牧卫们。

不过是帝王权术。

就在顾长昕一直见不到善清，不得不认为自己的初恋将惨遭掐灭时，宣国一年一度的春猎即将到来。

让她又一次失望的是，善清作为一名向佛的高僧，是肯定不会参与这种猎杀动物的活动的。

坐在乘坐去猎场的马车上，顾长昕无聊地打了一个哈切。

“你说我们今天会不会遇到刺客？”

袖云被她家小姐的话吓了一跳，“呸呸呸，小姐您再怎么觉得无聊，也别咒自己啊！”

顾长昕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说说而已嘛，话本子里不是都这么演的。”

袖云道，“话本子都是假的。”

顾长昕不以为意，谁知今日的春猎上真的来了刺客，还不止一个。

顾长昕躲在树后，看到方才她还喂过草的马儿瞬间在刀光剑影中倒地，糊了一地的血，顾长昕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拍死自己这个倒霉的乌鸦嘴。

突然，甩着带血大刀的蒙面刺客猛地一个转身，正好对上了顾长昕惊恐的眼睛。

来不及喊救命，顾长昕知道在场的其他人都自身难保，即使她有一个将军爹，但是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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