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苍穆(1/2)
洛梓之三日后才得了苍延带的话,让其遵旨行事,没过几日一封圣旨就快马加鞭送到了丞相府。洛梓之没料到三皇子这般翻脸不认人,一时间没了对策。
宰相府得了圣旨一连几日阴雨沉沉,下人们做事谨小慎微,深怕行差踏错召至责罚,章林薇更是天天守着她的宝贝女儿以泪洗面。但只过了几日,紧张的气氛似是松乏了,府中人都道是老爷夫人已经想开了,府里处处张灯结彩,一副欢乐祥和的嫁女之态。
洛晴柔自是不傻,她那个嫡姐,十日里有八日要来数落她寻开心,如今半月未见,联想到指婚之事便大致知道她爹一定是把她送去外边,打算来一个移花接木。洛梓之甚至一改其对晴柔的冷漠,接连几日都拉着她的手泪眼婆娑的细数这些年来对她们母女二人的不是,一副慈父模样。
洛晴柔在宰相府里摸爬滚打、受人欺凌这么些年深谙其中道理,也哭的梨花带雨,似是丝毫不计较当年之事,还说出许多宽慰之语,其实她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以待来日。于她而言与其困在这方寸围城之中,不如跳出圈来才有指望。现在嫁给端王对她就是个机会,她要让这个臭老头对她放松警惕,相信她会乖乖听话,于是她很乐意配合洛梓之演这出父慈女孝的戏码。
接下来的日子,她自然活成了嫡小姐的样子,每日山珍海味,精心装扮,下人们也再不敢怠慢她。洛梓之为她请来最好的琴棋书画师傅,从头教她。隔日又有礼教姑姑训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洛梓之也是日日来探望,与她分析当今朝中局势,许诺她只要汇报苍穆平日行踪,日后必定给她再许好人家,还要给她娘一个名分,供在祠堂接受进香。洛梓之要确保她嫁出去不被苍穆识破,确保她不丢了洛家脸面,更要确保她审时度势,为自己做废太子身边的一颗棋子。
洛晴柔知道自己必须把握这个机会,于是装也装的十分尽心,出嫁之前已是一派大小姐作风了。
终于是五月初二,她的嫁妆整箱整箱的装上车,府中挂满红绸,下人们到街边散发喜糖,城中还架起粥棚分派免费清粥以示同喜,送亲的鞭炮更是响了一天不曾断绝。到了黄昏,她在夕阳的余晖中盖着凤穿牡丹的盖头被喜娘背进了花轿。她的嫡母伏在轿前一边唤着晴涵,一边抽泣,一来二去险些哭晕过去,人们都道丞相夫人爱女情切果然不假。
丞相府离端王府隔了两条大街,一路上敲敲打打,洛晴柔在花轿里颠了约摸一个时辰才到。被扶下轿来只觉得腰肢酸痛,头晕脑胀。
喜娘指点着她按照流程一套走下来,待喜娘领了赏钱出去,她已经累的说不出话。头上的金钗珠花似有千斤重,身上的锦缎霞帔好比山石压在她背上。于是,她抵不过自己的困意,在苍穆惊讶的目光中沉沉睡去。
“王妃,奴婢带您去与王爷用早膳。”丫头颜秋的声音将晴柔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利索的帮晴柔整理好衣角,略略福身便走在前头了。这语气用词是尊敬谦卑,可这行事举止毫不顾主人意见又显得越矩轻浮。
晴柔知道,这些下人是不服自己的。自己初来乍到,他们怠慢也属正常,一时间懒的计较,只是跟在她身后随她而去。
晴柔住在府西的清明台,到端王素日居住的启明轩不是很远,可是却要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
端王府虽大,但苍穆受封时已是废太子之身,从宫中迁居到府中不仅未添置一物,有些残破之处甚至都未来得及修缮。难免显得府中萧索落魄。偏这截路景致最好,流水落花、山石奇松,像是把王府的重心全都放在了这条路上。
行了许久,但见得天色大亮,终于到了启明轩。
晴柔踏入院门,见这院落不甚宽敞,只是青砖灰瓦,修竹几支。端王着一袭月白色长衫坐于厅前的紫檀桌前,旁边立伺四人,桌腿前趴着一只毛色杂灰的成年狼,正伸着舌头吭哧吐气。
洛晴柔缓步上前,向端王行了礼数,便有下人引她入座。一时无言,只听得风过叶隙,又恰好日光越过墙头,被树叶揉碎铺在端王的侧脸上。
和传闻中并不一样。端王似乎并不是专横跋扈的人,整个人生的修长,白皙的脸庞上流淌过含情的眼眸,挺拔的鼻子将柔美中和至平衡。这长相,真是多一分柔情便轻佻,少一分刚毅则女相。阳光落入眼底,将眸子映成琥珀色,颜色淡然,却是像湖水中落入的狂风骤雨,掀起万丈波澜。
“起筷吧。”端王侧头对洛晴柔说,声音清冽如瀑布激荡在冰凉的石头上,在耳侧绽开涟漪。
洛晴柔心中惊叹,这样的男子,仿佛就是天生的贵子,怎能让世间女子不为之动心。但是,这样的端王,又带着一副颓然的疏离感,让人只好有远观之心,不敢有非分之想。
下人按部就班的开始为主子们布菜,食不言,席间只听得筷子轻碰碗沿的脆响。洛柔只得将一肚子话和着这早膳咽进肚子。
食毕,自有两个伶俐可人的小丫头伺候洛晴柔漱口净手。一切妥当,端王起身,摒退众人,拉着晴柔的手走进内室。
他拉着晴柔的手,这虽是她第一次与异性牵手,内心并无悸动,只觉得这只手指尖微凉,微微发抖似乎在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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