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1/2）

邱绵是个认床的人。他在床上滚了半天也没能睡着，最后是裹着毯子跑到了袁禾的房间。

“睡了吗？”他敲了下门，里面的人却没有回应。

邱绵颇有耐心地等了会儿，只是时间在等待中会显得格外漫长。可能就三十秒吧，他就泄气准备回自己房间。

“怎么了，你还没有睡？”袁禾打开门，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看上去也没有睡觉。

邱绵不做声，侧着身子从袁禾与门的缝隙中钻了进去。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本书，他走过去拿起来瞄了眼，管理学相关，顿时毫无兴趣。

“这边的床不舒服？”袁禾关上门，温声问道。

邱绵转身看他。

袁禾穿着棉质睡衣，头发也不如之前那般的精英做派，三两绺落到额前，看上去是个很适合生活的人。

“你过来。”邱绵在床上躺下后朝他招手。

袁禾笑了笑，取下眼镜放到抽屉里，随即也上了床。

邱绵坐在袁禾身上，凑近了然后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他作势要吻上去，对方不仅没有拒绝，笑意反而更浓了。

“你不拒绝吗？”邱绵放弃了亲吻，转而伸手去解扣子。他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没有再看袁禾。

对方只是在解到第三颗扣子的时候握住了他的手。

“你想这样？”袁禾发觉邱绵的手有些凉，便拉过刚才掉落的毯子披在他身上。“我已经四十了，很多事情不是单纯的欲望就可以概括的。”

邱绵有些恼怒，好像对方比他大一点就能够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似的。

“唉，”袁禾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来吧。我抱着你睡，明天早上还要上班。”

邱绵没有理会。他从袁禾手中挣脱出来，而后去脱自己的浴袍。带子只象征性地系上了，轻轻一扯，全部落到了腰腹处。

其实邱绵嫌弃别人白斩鸡身材是很没有道理的，毕竟他自己不怎么健身，看上去也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但是他很白，健康饱满的那种白，颇有点“肤如凝脂”的味道。

袁禾的手被邱绵握着，一路从下巴滑到腹部。场景看上去很暧昧，但他脸上还是挂着那样轻飘的笑，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样吧，”袁禾刚说完，就一个用力把邱绵压在了身下。对方被吓一跳，缓过神来似嗔似怨地扫了他一眼。

他钻进被子把邱绵的浴袍和内裤都脱了下来，丢到地上，而后把人搂在怀里。

“你放开我。”邱绵抬腿蹬他，却被对方躲过了。不仅躲过去，还伸腿把他给夹住了。于是邱绵气急败坏地骂道：“不想做就滚开，我要回家了。”

袁禾没有理他，只是等邱绵闹够了安静下来，才吻着他的头发说道：“性是会让人厌倦的，只有爱才会让人沉迷。你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懂。”

邱绵冷笑一声，“我太小？我今年三十四了也算小？”

袁禾被他小孩子一般的嘲讽给逗笑了，他温声说道：“我不是指你的实际年龄，我是说你的心理年龄太小了。”

“你的意思是我很幼稚，所以连勾引男人的事都做不好？”邱绵不再挣扎，他对袁禾的说法嗤之以鼻。

“呵呵，”袁禾笑出声，他胸有成竹地给出结论，“你以前一定不是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邱绵翻了个白眼，调整了下手的位置好让自己更舒服些。

“你这样漫不经心，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袁禾叹口气后继续说道：“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丢脸的，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邱绵对他的话保持沉默。

“可能连你都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你的手和脚都没什么茧子。吃饭虽然也说话，背却挺得笔直，脚也不会乱晃，而且你也不跷二郎腿。身上穿的衣服都很简单，是一些小众质量却很好的牌子，有自己的审美，不是一味地追求大品牌。

“这样的你应该是在一个富足安逸的环境中长大的，从小就有很好的家教修养。像你们这样的孩子十八岁以前不会吃什么苦头，不知道社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赚钱到底有多难。更重要的是，”袁禾伸出手抚上邱绵的眼睛，语调变低沉了些。

“你这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欲望，也没有被生活磨砺出来的苦难。”

邱绵什么都看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可袁禾的手是热的，那点温度落在眼睛上竟然让他有些心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沉默都快要把他们两个吞没了，邱绵才慢腾腾吐出三个字：“或许吧。”

或许我以前是那样的，或许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吃过苦，又或许我连怎样喜欢一个人都没有学会。

袁禾关了灯，又把被子往上扯了点，搂紧了邱绵哄他睡觉。

一夜无梦。

早上邱绵是被窗外的阳光给晃醒的，继而听到了鸟叫声。这让他的心情不再那般阴郁，有点勃然的雀跃。

“你醒了。”袁禾推开门进来，身上还穿着围裙，见邱绵醒了便露出个笑，和窗外的阳光一样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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