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1/2）

“皇上，你放我走罢！”寻喊得大声，以至于话语中没有了半分情感，她不过是将这句话喊出来罢了。没有人知道寻是在乞求，还是在呐喊。

此刻，封的面色格外沉冷，不啻于冰冻的幽潭。“放你走？你为什么要走！”

“我为何要走？皇上岂会不知？”

禾渊马穿梭林间，如履阔道，封追而不及，逐渐落在了后头。

寻回望一眼，轻轻吐了口气。

封，我再也不想过问你的江山。

寻漏夜南逃，迦城已去三百里，往事难再往。

她下了马，牵缰绳，伴禾渊，悠悠走在晚风里。漫天星斗，迢迢星河，从北方横亘至南方，从东方延绵至西方。苍莽天地之间，只余下寻与身侧的禾渊马。

寻卸下了碧空长剑，仰躺在茫茫荒原中。禾渊马也停下，轻轻摇晃着尾巴。

“禾渊，我终究还是离开了。”寻用手枕着脑袋，望着上方既邈远又近得仿佛触手可及的夜空，目光渐渐迷蒙。她张口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终于闭了嘴，长长叹了一声。

星夜逃亡，寻有些累了。她朝着禾渊马的方向翻了个身，未几，已安详入眠。禾渊马静静地守候着她。荒原星辰，这才是寻本来的样子。

不多时，寻醒了。眼前初始一片漆黑，但逐渐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光亮。那是星光，此刻仍旧是深夜。

禾渊马察觉到寻已醒来，在她周围绕着圈踱步。寻起身，轻轻一摸禾渊的鼻子，笑了笑，翻身跃上了马。

“禾渊，我们走吧。”

寻没有捎上碧空长剑，那柄长剑被寻留在了荒原之上，一如被寻舍弃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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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延国灭，长寻国立，迁都迦城，年号尚祯。

宫变后不久，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万人稽首朝拜，乾天坤土共鉴。封身着五爪金龙圣服，登上了至高无上的宝座。文武百官叩首，呼曰吾皇万岁。

殿外，一位女子正静静地观望着，正是寻。

封谋划了十数年，终于达成了他的目的。这一刻，寻却无法与他携手并肩，共享圣荣。这与礼法的规定无关，这种疏离是在心里。封艰苦卓绝的那些年，寻并未陪伴他走过，即使是这三年，寻对封的每一着棋也都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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