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7(1/2)
玄月阁内,气氛诡谲,暗涌浮动。沁欢颜越是不发一语,轩辕和风的心越是扭成一团,这这这……不是昨夜刚由前去赤月探路的道冥军将军知竹送回来的路线图吗?估计沁欢颜还未来得及拓印誊抄,费尽千辛万苦耗时数月绘制的孤本,就毁在自己的口下与‘夜泯’的手里,呃,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夜泯’与沁欢颜之间本就心存芥蒂,各执所念,自己好意撮合不成,反倒干了笨事。
‘夜泯’捻着一片揉烂了的纸片,扫了一眼上边的内容,没等沁欢颜和轩辕和风反应过来,就径直走到桌案前,摆好一张白纸,用狼毫蘸饱了墨汁,悬凝少许,行于纸上。
其余二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莫非是在写悔过书?
沁欢颜却坐在离桌案几尺开外的窗下,眯着眼,看着‘夜泯’的手在纸上游动,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而白皙,神情自然不做作。静下来的他,当真是美的,犹如初次见面的惊鸿一瞥,无论他在写写画画什么,都觉得会看到一份破天荒的惊喜。
须臾,‘夜泯’提着还有少许未干墨汁的纸页,行至沁欢颜跟前,无甚表情地说“赔给你。”
沁欢颜含了一口已经凉下来的茶,抬眸间,双手接过,摊开细阅,越看脸上神色就越凝重起来,周围气氛似乎也随着这页绘制着看似弯弯扭扭,却无比细致,还十分耐人寻味的图纸而凝滞。轩辕和风也靠上来,一看究竟,眼睛倏然睁到最大,惊讶之色毫不遮掩,却平静地观察着一旁沁欢颜的神情。那白衣人滞凝片刻,貌似将纸面所有细微之处都揽入眼底。
终于,沁欢颜俯下头,吹干了纸面上少许墨汁,随后细致地卷起,放置一旁,深深吸了口气,道:“嗯,便是赔了。你去重泡一壶菊花茶来,这一壶,凉了。
轩辕和风以为沁欢颜会发难,会好奇,会揪着‘夜泯’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他的行为举止都异常冷静,冷静得有些异常。
毕竟这是赤月的地形图啊,多少人费劲心思也想弄到手,多少人为了探寻赤月的宝藏,殒身丢命,一去不返。多少门派为了弄到这样一张精密的地图,不惜一切代价,前仆后继,如飞蛾扑火般,对赤月恶魔、双头金刚以及双头血魔的热情和执着不亚于对沙巴克的觊觎。
而‘夜泯’犹如探囊取物,轻描淡写地就画了出来,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跟画自己家的小猫小狗一般,似乎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他,到底是个不简单的人啊。
‘夜泯’似乎也习惯了沁欢颜的差遣,收拾好桌面的茶盏,端在手里,退了出去。
轩辕和风这才反应了过来,虚握着左手,抵在唇下,咳了咳。
“嗯,你说。”毕竟是相识多年,沁欢颜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又是来替‘夜泯’说好话,让自己放了他。
“颜,我知你心中疑虑,之前怕他是别人安放进来的细作,对沙巴克不利,但你这番……将他留在自己寝殿,不是更让居心叵测之徒有机可乘嘛。以我对阿泯的了解,他当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嗯,既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留他在我寝殿有何不妥?你没看到吗,如此这般出类拔萃的人才……呵……实在是稀罕得很呢。”
门外还未走远的‘夜泯’说不上来什么感想,他确实是故意将方才那页图纸弄破的,也唯有如此,方可入了那人的眼,让他另眼相看,留下自己。
没有了风翊,自己也失去了修炼的意义,又变成了漂浮无依的浮萍,离开沙巴克后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带着无尽的遗憾度过余生吗?他不甘心,不能就此离去,就算挣得鱼死网破,他也要把沁欢颜拉下水,他也要不折手段让沙巴克覆灭。
托着托盘,悄然无声地离去。
其实玄月阁本就清静,除了沁欢颜居住在此,偶尔轩辕和风会来,二人吃茶、闲话家常、聊一些门派里的趣事和玛法大陆的新鲜事,其他人都不能随意进入玄月阁。自然打理起来也不算费事儿,现在也不用醉心于挣钱了,闲下来,感觉整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于是,‘夜泯’总是趁沁欢颜不在玄月阁之时,借着洒扫的幌子,开始下手寻那个飞龙镜。半月不到,除了沁欢颜的卧室,便把玄月阁里里外外摸了个遍,可一无所获。莫非是个很要紧的物件,被沁欢颜藏在自己睡觉的地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都找不到,只能藏在自己没去过的地方,目下也只有沁欢颜的卧室是未曾涉足,也没能轻易进入的地方。
其实沁欢颜的卧室从外观上看并无玄机,也好似没有设置机关,但光看那两扇巍然耸立的朱漆大门,狰狞的兽头拉环,就觉得里边应该阴森森的,和沁欢颜的脸一样的寒气逼人。
况且他来这里的第一日,沁欢颜道:“除了这儿,你可以随意走动,我不会限制你。”感觉那是一份信任还是一种考验?
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谈信任?给一个满腹仇恨之人设考验?有病吧!!!
却是对里边充满了好奇,越是从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发现,就越是觉得飞龙镜藏在沁欢颜不许他踏入的卧室内。
每次经过这两扇门,都会驻足凝望小片刻,就好比现在,他一手端着沁欢颜的换洗衣衫,面带踌躇的朝着门边张望,希望可以从门缝里一窥究竟。说不定凭借着不错的眼力,一眼就能发现那飞龙镜在室内何处呢,到时候再找个适当的机会下手,看看那镜子到底有何玄机,若真能救风翊,或者圆他的什么愿望,那即便自己粉身碎骨,也心甘了。
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连门开了,他都浑然不知。
沁欢颜此刻已经脱掉繁复的外袍,穿着雪白中衣,中衣腰侧细带松开,形容懒散,一副就要脱干净入水的模样。前几次他都命‘夜泯’将衣物放置门外,不用守候,今日却没有细说,加上‘夜泯’惦记着他室内的东西,自然逮住机会不愿轻易离去。
待他回过神来看到门边的沁欢颜,竟看得发了呆。
夜泯一直觉得,沁欢颜的长相是及其好看的,甚至比自己都俊美许多,就是这样一副不羁邪魅的面孔,和挺拔匀称的身体,让人过目不忘。此刻他的慵懒,他的魅惑,他探寻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笑意,都入了自己的眼、入了自己的心,莫名的燥热涌上脑门,真想抬手给自己一击。
时隔这么多年,竟然是对这人眷念至此,在记忆深处,竟还有此番令人害臊的遐想,简直是疯了。
‘夜泯’却只在短暂的忡怔之后,听那人的声音响起,问:“可看够了?”
忽然发觉自己的失态,有些仓皇地将手中衣物连带着托盘一并交与沁欢颜手中,说是丢下就跑就不为过。然而,竟发现自己方才错过了绝佳的机会,连瞟都忘记瞟一眼室内了。哎,真是个猪头。
跑到殿外,捂着自己的脸颊,滚烫滚烫的,妈的,比做贼还心虚。这算什么?看了他又如何,两个都是男子,莫说穿着中衣,看也看不穿,就是什么都不穿,赤条条的又如何?他有的自己也有,他没有的自己也没有,有啥大不了的?
切!!!
尽管如此,当夜,‘夜泯’却是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直到困得眼皮都打架了,才勉强入睡。
第二日,一大早,就被沁欢颜唤去。
“既然之前你能默出赤月抉择之地的地形图,想必,赤月魔穴与恶魔祭坛也是了若指掌的吧?”见他神态自若,也只字不提昨夜之事,‘夜泯’才稍稍宽心,哪知他开口便是问及赤月最底层的奥秘,想来,是打算狠狠地利用自己了。
这便是他留自己这个‘妖孽’侍奉在侧的私心吧。
呵呵,还以为他堂堂的沙巴克城主,不会在意这些珍藏着高阶装备、武器的地方,不会费尽心思大费周章地开拓这片鲜少被人问津的高阶地域。因为他已经拥有了迄今为止,玛法大陆最顶阶的一切。
不过,人都是贪婪的,即便站在了顶峰,掌控了一切,却还是放不下那种与生俱来的贪恋。所以,他想得到更多的财富,想名利双收,想打赤月的主意,想利用自己了。
“是知道。那又如何?”斜斜睨一眼沁欢颜,讨厌他一副洞穿自己的神态。
那双狭长的双眼中蕴藏着浓浓的笑意,仿佛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玩具,“我想让你将玛法大陆所有的地形图,一一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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