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近秋,烈日仍然灼热,柏油马路上似乎都蒸腾着热气。
一辆黑色的悍马从远处不急不缓驶来,慢腾腾地停在盘山公路的中段。车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随意望了望四周,然后对着驾驶位上打开车窗的另一个人道:"就这儿吧。"
驾驶位上那人点头,缩回身子去。穿着黑衣的男人转去车后,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来。
或许不该用"拿"这个字,因为那件东西明显是个人,一个身材窈窕,头上裹满纱布的女人,纱布上还沁着大片的血迹。
男人的动作丝毫不温柔,那女人明显是醒着的,被他的动作扯得闷哼一声。
将她丢在地上,他看都没看一眼,仿佛那是随手丢掉的垃圾。
没有用的东西自然是垃圾。
男人转身欲走,却停了停,转过头来向地上的女人看了一眼:"真好,以后不用再见到你了。"
地上的女人挣扎着起来,闻言笑了笑:"要是以后不想再见我,你们可以杀了我。"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说话时习惯性地按着嗓子,显然是那里受过伤。
"我们倒真想杀了你这个叛徒,但汪先生特地吩咐了,留你一条命。"男人冷冷道。
"我的确是个叛徒。"她继续嘶哑着嗓子,想起了曾亲历过的那场爆炸,微微笑道:"没想到到头来,我对于汪家来说有用的东西,只剩下这张脸而已。"
她抚摸着自己裹满纱布的脸,能亲眼看到自己的脸皮被手术刀割去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不过作为汪家头号反面教材,能有这样的待遇也不算太奇怪。
可为什么不杀了她
自爆炸中醒来后,苏难几乎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她的脸或许对汪家有用,但她的命对汪家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毕竟也曾算得上是汪家里排的上号的人物,不怕她再倒戈到敌方阵营,再坑一把他们吗?
男人没再理她,径直上了车,扬长而去。
苏难撑着地面,再一次试图站起来。
那场爆炸对她身体造成的伤害十分大,至少要恢复半年的时间。她的老师汪岑将她从废墟里翻出来,送进汪家的私人医院养了两个月,确定她脱离生命危险的第二天,她就被丢了出来。
浑身是伤,身无分文,还被割去了一张脸。
真够惨的。
苏难忽然有些想哭。
从刚刚那一刻起,她真正地成为了"苏难",而不是汪家的苏难。
她曾对吴邪说过,她人生中,从来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
但嘴上这么说,苏难却从不敢为自己而活。
在内心最深处,她害怕被抛弃,害怕极了。她曾不惜杀了吴邪,那个在雪地绝境里给她温暖的男人,回到汪家那个唯一属于她的"家",只要汪家仍然愿意接纳她,她可以随时为汪家奉献自己的一切。
但现在,汪家不要她了。
苏难站了起来,眼泪就那么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从小到大她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为了吴邪,一次是为了汪家。
现在她真正地,一无所有。
………………
苏难花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才走下了盘山公路,找到了一处小村庄。
盘山公路上车虽然少,但并不是没有,只是极少有人会愿意载一个头脸裹满绷带的人。
何况她身无分文,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套衣服。
苏难不是没想过劫车,但她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伤势仍然不乐观,以她现在的身手,连只耗子都逮不到。
她只好一步步地沿着公路走,当远远望见那处村庄时,她已经累极,两条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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