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2）

她缩在他怀里，身体在发抖，似乎很冷。吴邪把毯子盖在她身上，仍然不松手，就那么抱着她。

帐外风声依旧，寒气肆虐，这一刻，他却觉得心安了下来。

吴邪摸了摸苏难的额头，她已经哭累了，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还好，她的烧已经退了，这总算是个好消息。

他看着她靠在他怀里的睡脸，忽然就想这么永远抱住她，为她张开羽翼遮风挡雨，将她留在他身边。

他始终没松开她。

吴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高原上的阳光透过帐篷照亮了他的视野。他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迷茫，胳膊动了动，感觉到苏难还在他怀里。

她还是昨天晚上那个姿势，无意识地蜷起来，像只猫一样躲在他怀里。

吴邪唇边浅浅地笑了笑，紧接着却觉得有些冷。他的毯子全被这姑奶奶裹过去了，自己只有一个角。

但此刻他却觉得寒冷并不重要，甚至连身上的那些发疼的伤口都没什么感觉。他看着怀里的苏难，目光似乎出了神。

她的眉眼，她的神情，每一处都在往他的心里扎。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近到吴邪只要稍稍靠近，就能吻上她的头发。

他的嘴唇触及到她的额头，渐渐地向下，如羽毛一般撩过，停在她的唇边。

吴邪的手从毯子里抽出来，手指探进苏难脑后的头发，一手支着手肘把自己撑起来。他并不满足于只是堪堪擦到的吻，阖着眼睛，正要低头，外面有人压低了声音喊："小三爷？"

这一句话堪比一只炸.弹，把吴邪吓得胳膊一软，向后一倒，后脑勺顿时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白、英。

吴邪还没来得及揉后脑勺，苏难已经被这动静惊得醒了过来，皱着眉抬头看他。吴邪忽然觉得脸皮有些挂不住，他把毯子拢在她身上，干咳了一声："你躺着，我去看看。"

苏难觉得有些奇怪，没等她再想，吴邪已经走了出去。

外面不远处，吴家的伙计站在裂谷口，正在向外看。吴邪走过去，裂谷外已经没有了昨晚的虫子大军和鬼影，只有被烧成焦黑的土地和被风吹得没剩多少的虫尸。

吴邪脑海中闪过老焦倒在那里，脸上绝望惊恐的神情。他转身回去，把坎肩私藏的酒拿过来，走过去，浇在地面上。

"一路走好。"

干他们这行，身家不清不白，哪天命丢了都不冤枉。可惜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天真吴邪，一路走来，他见过了太多的人倒下，不该死的人死了，不想死的人死了，只是在这悲凉的世界徒增一声哀叹。

吴邪想抽烟，然而这里并没有烟可以给他抽。吴家的伙计沉默地站在他身后，吴邪揉了揉眉头，招手道："拿铲子，把这地儿铲开。"

吴家的伙计拿来探铲，走过去开始铲地。铲尖敲着坚硬的砂石土地上，挖掘并不容易。挖到半米深，铲子已经磨损得坑坑洼洼。但没有人停下，都想看一看，害死老焦又差点葬送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挖到一米多深，终于有了些端倪。

那仿佛是人的头发，拿铲子的伙计一个手抖，铲尖将那头发下的头皮切作了两半。

吴邪道："照这儿挖。"

没多久，一张竖立在泥土里的人皮出现在他们面前，人皮的脸他们并不认识，脸朝着一个方向。从那头皮的裂口里，无数黑色的虫子仿佛被惊到了，慌忙地往外涌。

吴邪叫人拿来燃料，淋上去烧了。那些虫子再没有了昨晚那么凶猛，见了阳光四散逃窜，没多久就被烧光了。

吴邪叫人继续挖，在四周又挖出四张人皮，人皮底下连接着一个巨大的虫窝，其中一张正是老焦的。在虫窝的中央，他们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浑身呈白色，外形看像是人类的婴儿，徒具人形，皮肤透明，隐隐可见透明的血管和跳动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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