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做得到吗（1/2）
陆飞从小把陆扬带大，当然知道他这个宝贝弟弟是个什么角色。大玩咖、大魔王、把妹高手……总之就是在恋爱方面随便到不能再随便了。所以这一次看起来依然是挺随便的——这么信口开河就承认了是“男朋友”，大概也不是认真的吧？
说实话陆飞的心里很矛盾。他当然不希望弟弟真的走一条很难走的路，跟同性玩玩倒没什么，真的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了，实在很难说会有什么结果。可如果那家伙只是玩玩而已，对方未免有些可怜啊……
他不是圣母，能把自己的人顾好已经不容易，本来是顾不了那么多人的，可陆扬的那位“男朋友”实在太像顾文文，难免心里有些放不下。
顾文文，这个深藏心底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伤痕。当那张脸又出现在眼前——不是梦里，而是实实在在的眼前，陆飞以为自己是不是又要陷进去了。
可令他有些诧异的是，自己居然在见到那张脸之后的当天晚上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受到刺激就梦到顾文文，反而是……梦到了辛远？！
醒来心情真是差到底，天气也下着雨凑热闹，从夜里开始就淅淅沥沥的，缠绵不断的梅雨季节又开始了。
午休时间陆飞觉得闷闷的很压抑，饭也没有吃就离开公司了。开着车漫无目的游荡很久，不知怎么就溜到了Z大附近，直到看见巨大的指示牌才惊觉自己到了学校。
星期四，辛远这学期的课程安排被陆飞不自觉的记在了脑子里，知道今天下午那家伙是没课的。所以无意识的就走到这里来了？到底是有多想见他啊？
不不不，不能见。陆飞丝毫没有减慢速度，仿佛想证明什么似的一脚油门踩下去，冲过了学校的路口。这样再一路开出去，就快到城市边缘了……离顾文文的家不太远。
文文不在了以后，陆飞一直在暗地里照顾他的家人，当然不会让他们知道，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有陆飞这么个人。陆飞每年总会来个两三次看看顾爷爷顾爸爸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关照的地方，可跟辛远在一起之后就没来过了，这会儿恰好到了这边，就干脆顺路去看看。
平房区已经有很大一片改造过了，这样的老巷子越来越少，虽然破旧，但充满了这座城市的印记。陆飞把车停在外面，撑着伞走进去，一步步靠近顾爷爷的小店，坐下来随便点了碗面。店面又旧又窄，坐着的食客都是附近出力气干活儿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他——尽管他从公司出来前特意换掉了西装穿着很平常的T恤外套，可他自以为的平常，还是跟这小店有点格格不入。
他来这儿从来不说话，只是点了东西吃过就走，尽量不给店主留下什么印象，靠自己观察到的近况来决定该帮顾家人做点什么。这次也一样，坐在那里装作摆弄手机，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没人再注意他了。其他食客多数是熟人，大咧咧的像平常一样边吃便聊，口中不经意提到这边要动迁——这大概是传了有一阵子的风声了，这样的大事当然是经久不衰的谈资，陆飞听了就默默记在心里。
吃过面后，雨下得更紧了些，他看看时间，午休早已过去，好在下午没什么要紧的行程，只有三点以后要去参加的一个会面，可以不用急。
撑着伞走出巷子，忽然看到有辆车遮遮掩掩的停在另一个巷口的拐角处，尽管离得有点远，依然认得出是自己送给辛远开的那辆。
他径直走过去敲敲车窗。辛远知道的确被看到了，有点懊恼的开门下了车，心里还在暗恨这该死的平房区连个方便躲藏的停车地点都没有。已经尽力停得别太显眼，以为能侥幸呢，果然还是被看到了。
“辛老师，”陆飞的声音有些冷冷的，“我给你车是方便你来上课，可不是让你用来盯梢的。”
辛远知道嘴硬也没用，总不可能说自己是碰巧路过吧？只好硬着头皮答：“我要出去玩，开到校门口刚好看到你的车一闪而过，就好奇跟着了，这也没什么吧？”
“是你说不想靠近我的，现在这是在干什么？”陆飞觉得很乱，根本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个阴晴不定的捉摸不透的家伙。
辛远仿佛没听到问话一般，脸上保持着那种无所谓的表情，“陆老板屈尊到这种地方来，我猜大概是顾文文家吧？”
“这跟你没关系。”陆飞狠了狠心，提醒自己不要再把他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干脆转身离开。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所谓的为了我好才跟我分手的。”辛远在背后提高了音量，“原来并不是，只是忘不了从前的人吧？想找个替代品却发现根本代替不了，干脆就一脚踢开？！”
“随便你怎么想吧。”陆飞没回头，生怕看到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有泪光。
辛远看着他的背影上了车，开出自己的视线。盯梢盯了两个多月，终于盯到有趣的东西了，可是完全笑不出来啊。雨水滴在脸上怎么会是热的呢？热热的水珠越来越多，怎么停不下来……
第二天晚上本该是辛远来上课的日子，可是却请假说是发烧了。陆飞想起昨天下午自己开车离开的时候，他还一直淋着雨靠在车门上发呆——总不可能就那么淋了很久吧？只穿了一件短袖，一直淋雨肯定要感冒的。辛远不是个娇气的孩子，平时又有运动的习惯、身体非常好，虽然性格大咧咧，但是做事其实很靠谱，给丁丁做了一年半的老师从来没误过课，如果不是真的病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轻易说请假。
陆飞有点坐不住，想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过去，可昨天明明那么强硬的对待他了，今天又去关心，这样反反复复两个人是根本断不干净的。但不闻不问又实在放心不下，思来想去只好让森德过去看看——虽然这办法有点自欺欺人。
森德很晚才回话。说是在辛远宿舍楼下等到快要关大门了才见到人，被一个男孩子送回来的，跟他说了几句话，知道了他们是从学校附近诊所打针刚回来，辛远脸色很差，但精神头倒挺好的，像平常一样爱开玩笑。
陆飞心里难过得很。不只是因为惦记那家伙，更重要的原因是，这种时候在他身边照顾的人不是自己。
接连几天辛远都没出现，陆太太有些不高兴，跟丁丁商量着要不要请个替补家教。丁丁非常强烈的反对，即使陆太太说“并不是要解雇辛老师，只是再多请一位，以备辛老师有事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有人替个班”，丁丁依然很生气的拒绝，说如果妈妈执意这么做，他不会跟新来的老师说一句话。
陆飞虽然经常故意在辛远来上课的时候躲出去，避免两个人见面，可现在辛远不出现却让他烦躁，几乎到了心绪不宁的地步。
陆扬这阵子更是可气，工作丢三落四，连回家陪父母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回答妈妈问话总是不耐烦的口气，陆飞本就心乱，逮住机会便不客气的拿陆扬撒气。分明已经够为所欲为了，分明没有任何压力和负担在身上了，你还要怎么样！甚至已经有个男朋友在身边陪你玩了，你还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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