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阑珊”的咖啡很苦，但很多人都喜欢到这里，因为这里的装潢很有风格。

刻意做旧的地板和天花板，深灰色的壁纸，和播放着蓝调或是爵士的留声机，都让人很放松，甚而陷入略微有些怀念的气氛里。

连空气中淡淡的霉味都可以忽略不计。

唐景坐在落地窗前，正好可以看到路对面。

对面的墙上涂着涂鸦，似乎是喷漆画的，墙皮脱落，涂鸦也变得斑驳，让人分辨不出原本的图案。

他靠在墙上，墙上脱落的灰尘在昏暗的路灯光束中落到他的驼色大衣上。

香烟在细白修长的手指间明灭不定，在透着淡粉色的指甲上投下一个光点。

他的唇瓣是玫瑰色的，凑近香烟时被笼上一层暖光，不知道有没有涂口红，应该没有，他的脸是素净的。

他叫许继，常在这喝咖啡。唐景几天前从“阑珊”的前台那里知道的。

许继。许继。

这个名字在唐景舌尖滚了几遍，又顺着咖啡滚进喉咙，然后是心脏，最终埋在唐景体内，不见天日。

许继靠在墙上，突然对着远处笑了笑。

一个男人走近，揽住了许继的肩膀。

就像唐景总是在这里等许继，许继总是在这里等这个男人，每一天。

许继眼尾含笑，对着男人吐出一口烟，男人的脸隐在烟雾中，揽在许继肩上的手缓缓下滑，滑过脊骨，最后滑入大衣里。许继扭头，就着烟雾，吻上男人的唇。

路边的灯牌凌乱的闪烁，疾驰而过的车将霓虹灯撕扯成扭曲的烈酒。

这个吻不长，只是触碰了一下，许继便撤了回来。男人似乎也没想到，笑了一笑，揉了揉许继的头发。

唐景收回目光。

几颗方糖安静地躺在视野中，几乎和白色的瓷片融为一体。

一颗，两颗，三颗……

唐景放进所有的糖，用勺子搅碎漂浮的奶沫。

是男朋友或是情人？唐景忍不住去想许继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他们是相爱的吗，亦或只是相互愉悦各取所需？

唐景很久没有抽烟，掏出盒子才发现香烟没剩几根了，唐景摸出打火机，却打不出火来，最近雾多，可能是打火机受了潮。

唐景去前台借火，服务生礼貌地低声问咖啡的味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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