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男士卫生间一个隔间内，一个女人瘫倒在地，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抬手在裤兜里掏了一阵，想翻找出手机，却只翻出来一个药盒。
视野逐渐模糊，她闭上了眼睛，连意识也不受控制地离她远去。耳畔隐约听得卫生间里隔间的门撞到墙上的巨大响声此起彼伏。
*
俞舟推开一扇门，里面背对着他的男人回过头来，嘴边还残留着污秽，不满地嚷道：“搞什么啊！”
“抱歉。”
俞舟说完沉着脸走到另一间，推开门一看，一个女人瘫软在马桶与隔墙的间隙之间。
“宋倩蝶。”
她面带潮红，嘴唇却发乌。俞舟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宋倩蝶。”
隐约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她微微掀开眼帘，抬眸却只看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俞舟见状揽过她的肩膀，另一手抬着她的膝盖窝，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洪方全和舒雯等在门口，她急得双手交错来回摩擦。看着俞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怀中还抱着一个人，两人都是一愣。
俞舟的脚步在两人身侧停了停：“我带他去医院，拜托你们给宋总说一声。”
舒雯看着宋倩蝶的脸色，面带愧疚，“我一起去吧。”
俞舟点头，“你把她的东西拿出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明白了。”洪方全说着，拉着舒雯进了包厢。
舒雯提着包急急忙忙跑到停车位，见俞舟站在一辆黑色豪华商务车前，赶紧小跑过去。
“你坐后面扶着她。”俞舟说罢转身上了副驾。
舒雯坐到位置上，让宋倩蝶头枕着自己的肩膀。
车飞驰在路上，连舒雯也要伸手拉着把手才能保持平稳。
宋倩蝶再这样的颠簸下更加不适，她握紧了舒雯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想吐。”
俞舟注意到后座的动静，抬手把纸巾盒递过去。舒雯连忙抽了一大堆捧着，一手拍着宋倩蝶背，让她尽量舒服些。
她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些口水悬在唇角。舒雯搂着她，感觉到她整个人浑身发烫。
司机按照导航行驶，很快到了附近一家大型医院。俞舟把人抱起来就往急诊室走，舒雯战战兢兢跟在后面。
急诊科里人们来来往往，嘈杂又忙碌。医生简单询问后，把宋倩蝶安排在角落一张病床上。
俞舟站在病床旁等了片刻，见床上的人紧攥着身下的被单，走过去找到医生，克制着情绪问什么时候才能看十五床的病人。
急诊科的医生大风大浪见多了，翻着手里的单子，让他稍微等等，语气平淡，只抬眼瞧了他一眼。
俞舟也知道不是医生故意拖延，但他此刻也管不得其他，拧眉说：“她喝了酒又吃了芬必得，情况很危险。”却始终没能说出可能会休克几个字。
医生点头，表示已经了解了情况，请家属耐心等等。
过了一阵，氧气瓶呼吸机心电图齐齐上阵，一位护士端着工具过来给宋倩蝶做皮试。针刺进皮肤的时候，她忍不住嘤咛一声。疼痛感稍稍将她拉回现实，她看见了站在护士身后的俞舟。
她呢喃了一句，脸上箍着面罩，这句话变成了温热气体喷洒在透明面壁上。她抬手想将面罩摘掉，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最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医生来检查了一番，询问了俞舟和舒雯一些情况，说她还需要观察。护士给她吊了水，又送来一个收费单子，让家属去挂号缴费。
俞舟从舒雯手里接过宋倩蝶包，新款爱马仕，他也没有顾忌，直接打开拿出钱夹，里面却没有身份证。他只好接着翻找起来，宋倩包里东西又多又杂乱，装着一些化妆品，此外还有一瓶褪黑素。翻找了一通，最后他在包的底部摸到了身份证。
俞舟对舒雯客气道：“麻烦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挂号。”
舒雯点了点头，在病床旁坐下。
她这是第一次和俞总见面，只觉得他对待自己十分漠然，和对待宋倩蝶完全不同。加上刚才他焦急的模样，她寻思着俞总与宋倩蝶的关系十分不寻常。也不容多想，看着病床上的人，她觉得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继而深深陷入苦恼之中。
*
宋婉莹给舒雯打过好几次电话，饭局结束后立马过来看望，林致远也跟着一起来了。
见宋倩蝶情况严重，还在吵闹的急诊科里呆着，连一个帘子的隔档都没有，宋婉莹心里也有些急，赶紧给熟人打电话，托关系找了院长，把人转到了外科住院部的一个单间病房里。
在这个过程中宋倩蝶的身体有些浮肿，却一直没有醒来。医生检查后说浮肿是正常症状，暂时脱离了危险，需要明天再做检察。
留舒雯在病房里候着，三人走到门外说话。
宋婉莹说：“俞总，很抱歉，麻烦你了。”
“没什么。”俞舟语气冷淡。
通过各种关系给灿阳施压要求合作，以及之前的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对宋婉莹没什么好感，他不想与她多言。
“待会我请人来照顾她，现在时间也晚了，你先走吧。”
俞舟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林致远一眼，“嗯。”
“谢谢你，听小舒说刚才是你结的账，我转给你吧。”
“不用。”俞舟和两人打了招呼，离开了。
*
医院楼下的停车场一隅，一辆商务车停在其中。
俞舟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车载音响里播放着日语老歌。
静下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之前自己几乎快要失控。这个蓦然闯入他生活里的女人，于他好像并不止是吸引力那么简单。
回国之后他也接触过一两个女孩，关系十分短暂，几乎已记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用露水情缘来概括。
她不一样，也许在台球桌上看到她的第一眼，这道身影就牢牢地印在他脑海之中了。
原本他只是驻足欣赏湖景的人，眼下却要溺入水中。
张秘书打来电话，问俞舟今天是否回上海，不回的话他订好了酒店，可以直接过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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