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拜师(1/2)
原无尤把那男人摸过的地方洗了很多遍,擦得脸上都泛了红才停下。他对陌生人的触碰本能地厌恶,那只手也不知道之前摸过什么东西,又糙又硬,还残留了一点油腻腻的触感……原无尤凑到墙角,又干呕了两声。
胃里翻江倒海得难受,他一手捂着胃,另一只手想去拿块布,手都伸到一半了才想起来,自己的右手不久前才受了伤,那只手还是别人给他包扎起来的。
原无尤看着自己的右臂出神,风三行握着他手臂的手筋骨分明,指腹上长满了练剑的茧,但是那双手干净轻柔,碰着他手臂的时候,指尖温度又有些凉,点在他身上,即使不用上药,痛苦也少了许多。
他迫不及待想等着换药的那天快点到。
夜晚繁星点点,即使没有月亮,脚下的土地也不会显得太暗淡。
……
“今天我们帮隔壁王婆婆摘菜叶子,她给了我们四颗糖,”风雁把手掌摊开,又抓着林文的手腕,“喏,这两个是你的。诶——小呆子,糖要剥掉它的衣才能吃,我教过你多少遍了?”
林文看着风雁,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张开嘴任由风雁把剥好的糖喂给他吃。
“小雁,”林文拉了下风雁的衣袖,头偏向庙外,“陌生哥哥。”
风雁纠正:“是无尤哥哥,他前天才来过,你不记得了?”说罢,她朝庙外的原无尤道:“哥哥,你是来找风大哥的吧?他在里面休息,我去告诉他。”
原无尤拦住她:“谢谢,我自己进去就好。”
风三行实在是个喜欢安静的,能一个人绝不两个人,若一定要有人对方话少一点则是最好的了。养一个聒噪的进宝已经是极限,风雁和林文纯属是一时的好心,所以就算这块地比旁的要安静不少,他还是喜欢一个人躺在庙深处,离后院不远。
原无尤的右手好得很快,才隔了一天,已经没了痛感,他悄悄走到风三行身后,那人还是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没变,像是睡得极深的样子。
“他很累吗?”原无尤心想,“现在是傍晚,他还睡得那么熟,肯定昨晚又去捉什么妖了吧。他这样的人……”风三行是怎样的人?
原无尤忽然愣住了,他对风三行一无所知,怎么就肖想那么多?
他又轻轻往前走了两步,在茅草前停下了。风三行的大半部分脸没在发丝里,肤色被黑发衬得更加白皙。
“他长得真俊秀,恐怕是东街的那些少爷都比不上。唉……我怎么拿他和那些纨绔比。”原无尤不知不觉间已经蹲下了,很想把那些扰人的发丝从他脸颊处撩开。
“也不知道他在这个庙里住多久了?他是从哪里来的?”他瞥见风三行的佩剑,忽然间异想天开:“他就是拿这把剑斩妖除魔的,这样的人,愿意收我做徒弟吗?”
风三行本就睡眠浅,加上现在并不是睡觉的时辰,一点点声音都能把他吵醒,习惯了风雁和林文玩耍的声音,但并不习惯原无尤的脚步声。
他很早就醒了,只是懒得动,知道原无尤在他身后站了很久,最后蹲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了他的颈间。
风三行汗毛倒立——这臭小子是要干什么?这睡是装不下去了。
但戏要做全套。
他假装不经意间朝原无尤的方向翻了个身,一只手碰到了那个一直乖巧蹲着的少年,突然的碰触让两个人都是一吓。
当然,一个是真的,一个是装的。
原无尤不知所措地退后一步,心道:“不好,我把他吵醒了!”他看着风三行惺忪地睁开眼,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中,双眼有点茫然,又朝他不经意地一瞥。
风三行微微嘶哑着嗓子,带着点鼻音:“你怎么来了?”他视线往下移,看到了原无尤的右手,“哦,是来包扎的,你看我这脑子。”
原无尤点点头,心下不安,不知道风三行是否发现了自己趁着他睡觉时在他身后站了很久。在别人安睡时这样大咧咧地盯着,太不礼貌了。
“你等会我,洗个脸就来,随意坐。”
他一定没发现。原无尤突然安下心,不然风三行不会什么都不问。
风三行洗漱后,依旧什么都没提,拿着纱布和草药,就一板一眼地给原无尤换药,他托着少年的手臂,有些意外:“这药对你作用挺不错的,伤口恢复得这么快?”
原无尤不知看哪里,又刚做了亏心事,不敢与他对视,只能盯着风三行的指尖,答道:“嗯,我平常的伤口就很快好,抹了药更加了。”
风三行“嗯”一声,减了点药量,又给他把手臂给裹了起来,随即起身去洗手,头也不回道:“下次不用来找我了,拆纱布总会吧?然后注意不要做太重的活,右手就没事了。”
原无尤脱口而出:“我在码头做工。”
风三行抬头看他。
“我……我做的都是体力活,右手肯定要使力。”原无尤昏了头,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能来你这里吗?”
风三行没有接话,原无尤一下觉得庙里非常安静,风雁和林文的声音都仿佛在另一个世界,这里只剩了他的窘迫和难堪。
风三行擦干手,他每根手指都要擦到,然后朝原无尤这里走来,问道:“什么?”
他肯定是听到了。原无尤闭上眼,可是话都说出口了,机会就这么一次。“风大哥,能不能收我做徒弟?”
风三行觉得好笑,原无尤还是个一腔热血的少年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考虑事情的后果。“你有难处可以来找我,收徒这事还是算了。”
他自己都是因为学业不精而被父亲打出家门的,怎么还误人子弟?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风三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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