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瑞兽（1/2）

原无尤嗓子里血腥气很重，腹部的伤口也在这个时候传来剧痛，右手酸软，像挂了一只铁球不断把他的手臂往下拉，他就快要拿不动剑了。

饶是如此，原无尤仍是直愣愣地挡在风三行身前，一步也不肯退让，甚至身子不稳地往前走了两步。

“我为何如此没用？”原无尤在浑浑噩噩中想，他挥了一剑，虫人谨慎地倒退一步，见他并没有后续的威胁，便又涌了上来。

原无尤把悬释剑横在胸前，余光瞥见方与化一剑挥过去，在别人手里算得上是刀剑不入的虫人直接变成了两半。“我会有这样的力量吗？不要飞天遁地、声撞四野，只要让师父不再为我受伤。”原无尤提着一口气不肯吐出来，血混着汗水往地上滴。

真是有够倔的。风三行很快把伤口处止了血，拉住原无尤的后领，拿过他手里的悬释剑：“你省点力，要是死在这种东西手上我都嫌恶心，不想给你收尸。一边去，看好那两个孩子。”风三行趁这个时候仔细查看了原无尤腹部的伤口，明明是被虫人挠出来的一个半大不小的裂口，但血中根本没有虫子。

当然，没有虫子最好，风三行无暇思考为什么了。他把原无尤往后一推，又运起剑招，妖兽忌讳他的灵力都不敢上前，不安地在地上磨着爪子。

万彭也不小心被虫人在肩膀处抓出一道血痕，他学着风三行，狠狠心把肩头的肉给剜了，痛得他直嚎，可两相对比之下还是小命重要点。

“风三行！你还撑不撑得住了？”万彭大喊，他与方与化这一边已经控制住了局势，虫人七七八八横躺在地上，干瘪成一张皮。

“都这种时候了，直接来帮忙！”风三行确实有点力不从心，从来干净的衣服上也被妖兽的爪子糊了好几层的烂泥和爪印。

万彭从后方一剑刺向纠缠风三行的狼妖，抹了把剑上的血，咧嘴一笑：“哥哥来救你，别怕啊。风家三公子顽劣不堪，无心学业，沧溟九诀只修了七诀，这时候是不是后悔没好好练剑了？”

“……”万彭在十四堂小道消息听得多，没想到连这种别人家的“家丑”也都一件件记得，风三行站在他身后回嘲道：“你就那么大的脑袋，留点缝记点有用的东西。”

“风三行！现在是我在帮你！”万彭怒，剑法被风三行一激更凌冽了三分，他的剑法全继承自方与化，但两人从不以师徒相称，只忠于“十四堂”。

“那给你陪个不是。”风三行道歉起来从善如流，丝毫没有点“赔不是”的诚意，还能在火上浇一把油。

原无尤在一旁休息了片刻，终于把血腥气给压了下去。他无奈地看着一旁吓到快要昏厥的两个孩子，心想风三行一定把自己和他们归到了同一类里面——带着没什么用还需要别人费心神来保护。他叹了口气，抱起孩子到草丛里，再一次嘱托道：“害怕就不要看了。躲在这里别出声，不会有事的。”

他捡起风三行扔在地上的铁剑，绕过打斗最激烈的区域，逐渐接近那个榕树洞。枯死的榕树干已经被虫人挤得四分五裂，树洞原先所在的地方有一个阵法，那阵像是用血画出来的，现在已经干成了黑色。

看上去它似乎已经没有用了，血痕都被衣料磨去了一部分，但只要靠近这个阵法，原无尤就一阵心悸，他走到阵法中央，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突然脚腕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一瞬间他被拖倒在地。

他扒住残余的枯树干，转头往脚腕处看，分明什么都没有！原无尤情急之下一剑砍在脚腕旁，那力道消失，脚腕上出现一个红手印，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一个踉跄被抓住，这次的力量更大，想把他往阵中的地下拖。

自从那股气从他胸口疏散到经脉中，原无尤便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一点操控灵力的方法，虽达不到收放自如的程度，但已经和之前一窍不通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原无尤右腿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捏着，整条腿的血肉连带着骨头都仿佛浸在冰窖里，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酸麻，他尝试着动一下，震惊地发现就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腿已经没有感觉了！甚至这种麻的感觉正沿着脊椎往上爬。

就要没时间了！原无尤闭上眼，仔细感觉灵力在身体里的游走的方向，努力把灵力凝在铁剑上，不多时剑身周围就绕着一圈无形的风。他睁眼，如在困境中突然暴起的兽类，双手持剑，用力把铁剑插进了阵眼中心。瞬间平地风起，松涛直响，几乎震人耳膜，原无尤紧握着剑柄不松手，又往里捅了一寸。

那些虫人动作逐渐僵硬，最后就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一般，妖兽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就跑回林子。风三行见情势有变，立马收了灵力，站在万彭身边：“方门主的结界在消失，怎么回事？”

万彭指了指原无尤所在的方向：“你看他。”

风三行只看了一眼就要厥过去，他觉得自己收了个徒弟，就两个月时间不到，他能因为多操心而减十年寿。原无尤还保持着半趴的姿势，咬着牙把剑往阵中央捅。风三行赶紧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把灵力传到铁剑中。这把普通的铁剑现在融了风三行和原无尤两个人的灵力，已经能削铁如泥，阵中的裂缝不断加大，阵法快破了！

方与化看了眼天边，收起剑，笑着道：“有人要来了。”

万彭不解，问：“谁？”

方与化：“一个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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