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蠡西城(1/2)
风三行他们在榕树洞里发现的那些将近二十个稚儿,其中好几个都是大户人家的金枝玉叶,被亲人捧在掌心,就算是王婆婆的孙女,也是被长辈呵护着长大的,谁能料到这种天灾就会降临在他们头上?
这些孩子不懂术法,离修道界的种种有十万八千里远,他们尚且遇到了不幸。也只能说灾祸躲是躲不过的,还不如直接面对。
风三行一开始打算的是一个人上路,没想到临行前一下变成了三个——进宝也算一个。这畜生和原无尤本来互相看不对眼,在这件事上倒是达成了战线的一致,进宝丝毫不觉得辱了自己的身份,轻轻一跳四脚并用地站在了原无尤肩膀上,用爪子勾住了他的衣服,怎么都拽不下来。
风三行只好御剑带着一大一小两个拖油瓶往蠡西城而去。
一路上原无尤都没有提家里的事情,还是他们落地休息时,风三行发现他情绪一直不高,旁敲侧击地问了,原无尤才说。
“嗯,是的,我杀人了,”原无尤垂下眼睛,也没为自己辩解,“修道者需得清心寡欲,忌大喜大悲,我以后一定谨记。”
原无尤是为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而道歉,并不是杀了人之后的忏悔,风三行挑了眉看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在风家,要是动手杀了个不会术法的人,可是会被我爹捉住揍一顿的,然后罚三天三夜不准吃饭。”活像大人用“妖怪会来吃了你”的语气在吓唬小孩。
原无尤当然不是小孩,不会被风三行半真半假的话吓到,闻言,他抬头问:“你杀过人吗?”
风三行一愣,他当然杀过,胸口一道陈年的疤痕就是为他第一次杀人付出的代价,甚至多次午夜梦回都会梦到那个被他杀了的好友,好友仍是当年十五岁的模样,在梦里对他笑。风三行每次做这个梦醒来都很头疼,不明白他那好友对他笑做什么。风三行对这段过往缄口不语,很快跳脱出回忆,抿唇一笑:“胆肥了,还探听到师父头上了?”
原无尤捕捉到风三行神情的变化,知道师父有事藏着,他聪明地跳过这个话题,心道:以后师父的一切我都会知道的。
风三行扔给茶馆小二几钱银子,休息够了准备再次启程,他伸了个懒腰,抻一下浑身酸疼的筋骨,带着原无尤寻了个无人的地方,捏诀踩上了悬释剑。
这个小镇离蠡西城只剩二十里路程了,先前他寄了一封信给风知行,算了下纸鸟送信的速度,应该与他也是前后脚到,也不知道二哥在城里怎么样了。
“哦,对了,”风三行想到了,他把脖子上的神牛犀角解下来,递给了原无尤,“你拿着,一会可别被虫人追着打,我二哥和师兄弟们都在呢,丢脸。”
原无尤迟迟不接挂饰:“我不用……”
风三行拧眉:“我让你说废话了吗?”他亲自动手把犀角挂在了原无尤脖子上,这少年正处于疯狂蹿个子的年纪,两个月一眨眼,他几乎就要与风三行同高了,甚至还有继续再往上长的势头。
风三行心里翻了个白眼,祈祷自己徒弟别长成个细瘦竹竿,杵那又长又现眼。
原无尤无法,只得珍而重之地把挂饰贴肉藏着,后知后觉地品出一点师父的关心,偷偷弯了弯嘴角。进宝看见原无尤这个痴样,赶紧一巴掌把他打清醒了,随之像没事貂一样,在空中堂而皇之地舔起了爪子。
……
蠡西城位于大昭中部,城池很小,周边的土地算不上肥沃,城中居民勉勉强强靠着一条江生活,可惜现在他们都变成了只爱鲜血的虫人。
天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雨了。风知行作为这行人中最有威望的男子,他走在最前开路,随后是唐缎和杨欣,再是两家的随行弟子。前一天他们已经遭遇了一场突袭,他们都没有对付虫人的经验,两家的兵器——剑和锏都奈何不了虫人,直到他们损失了一名兄弟后,才发现只有把它们斩首才能真的把它们杀死。
这些东西已经算不得“人”了,风知行在杀第一个虫人的时候还有些内疚,然而看到了从它体内爬出的黑色虫子,他就再也没有手下留情了。
城里很安静,那些虫人通畅不在街上游荡,在某个看不到的角落躲着,再趁他们不注意时发起袭击。
风知行他们一行人经过一晚上的修整,又拾掇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每个人都手持武器预备着一场恶战。他们进城已经一天一夜,除了看见那些虫人之外,并没有遇到先前进来的陆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城里的另一边,还是已经遭遇了意外。
“有东西。”风知行一手拦住唐缎,他敏锐地听到有脚步声在朝他们靠近,人数还很多。
唐缎一挥手:“大家准备!”
话音一落,唐家弟子摆出阵法,警惕地防范着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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