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你是在找这个吗？”异常平静和温和的语气。

但贝儿却觉得自己眼前瞬间发黑，原本半蹲的的身姿，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油灯也打翻了，滚着撞到了墙。

那只手还在不依不饶的伸到贝儿眼前，那阴冷的声音还在重复着那句“你是在找这个吗？”

贝儿说不出话来，本能的往后退。

“求求你，她还是个孩子！”父亲困在牢笼中，无能为力，只能哀求眼前的人放过他的孩子。

终于那只手停下了，钥匙被收回去，发出了碰撞到一起的声音，那人停顿了几秒，伸手捡起了地上的油灯，油灯被提起，照亮的范围变大，贝儿这才看清那个仿佛来自地狱的人，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年月，倒是长手长脚看着是个高个子，脸藏在了乱发里，看不清什么模样，但贝儿已经基本确定了，这是一个女人，或者说是野人也不为过。

女人没理地上的贝儿，而是提着灯来到了牢笼前，提到了老人眼前：“看看你的样子？我之前是不是说过，你得一直留在这儿。”

“是的是的…我答应过你的…”老人的泪已经下来了。

贝儿跌坐在地上，小声的喊到：“父亲……”声音里也满是惊恐害怕。

女人不明白，她还什么都没对两个人做，他们就仿佛天塌下来了一样，她真的最讨厌这样的表情了。

“你答应了，就要好好遵守，现在是要逃走吗？”女人一下子抓住栏杆上老人的手，十分大力，语气无常，但看得出她生气了。

“不，不要，求求你，让父亲跟我回去吧，他已经上了年纪，这个地方又黑又冷，他受不了的。”贝儿一把拉住女人衣料的一角。

女人低头看着她，沉默了几秒之后，突然伸出了她一直藏在宽大衣服里的另一只手，伸到贝儿眼前，把攥在她手里的衣角拽了回来。

贝儿也突然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这个动作，而是因为那只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文字甚至还有针线缝补的痕迹。

“他答应我的，就要做到，他得一直留在这里。”女人似乎不在意又将那只手垂到了身侧，宽大的衣服再一次挡住。

贝儿此刻一心想救父亲，那只手带给她的震惊也转瞬即逝：“我替他留在这儿好吗？求求你了，父亲年纪大了，他受不了的…”

“贝儿！”父亲高声的想要制止她。

“求求你，我替他留在这里好吗？”

女人又沉默了，这次比之前的时间都要长，她提着油灯站在那里，油灯闪烁，她的影子也跟着摇晃。

“无所谓。”

“谢谢…”

贝儿这才站起来，小心的挪到父亲面前拉住他苍老的手：“父亲，回村子去，我保证，我保证我还会回来的好吗？”

“贝儿，你不能留在这…”

说话间，女人已经把牢门打开了，冷漠的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情深，还开口催促：“快点。”

“贝儿…”

女人被一声声的叫喊和抽泣搞得很不耐烦，钻进了牢笼里，一把抓住老人的后衣领，就这么把他拖了出来，然后转身，把手里的油灯扔了进去。

“进去。”

贝儿慢慢的挪了进去，锁落上之前，她又对父亲说到：“回村子等我…”

女人丝毫不介意她说的话，她一点都不担心贝儿回不回去这个问题，因为没有她的允许没人可以离开这儿，而且就算有她的允许也得挑对时间才能离开。

锁落上之后，女人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她依旧没放开手里的老人，她要把他直接带走，她直觉如果任由他的话，天亮也不能结束。

瞬间偌大的地下牢笼就只剩贝儿了，油灯也即将燃尽，亲人失而复得又在一瞬分离，贝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这地下的牢笼有多冷，刺骨还带着永无天日的悲伤。哭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还是哭哑了嗓子，哭肿了眼睛，再憋不出半声嚎啕，贝儿这才想起地上那床被子，拿起来盖在了身上。不知道是因为哭累了还是暖和些了，就那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油灯已经彻底燃尽了，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贝儿觉得自己睁眼和不睁眼完全没有分别，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地下牢笼让人心生绝望，她下意识的裹紧了被子。

然而黑暗里突然有人开口说话：“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贝儿吓了一跳，身体自然的反应，让她的脑袋撞到了后面的墙壁。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贝儿的嗓子哑了，开口艰难，更何况，她现在不想和让自己家人分离的人说话。

“你得跟我说话，这是你存在的唯一价值。”女人好心的提醒她。

贝儿慢悠悠的开口了，声音喑哑，一点听不出来声带摩擦的美妙，但带着无法令人拒绝的委屈：“什么样？人们牧羊牧马，织布种地，家庭和睦。”最后一句带着点气音，听上去很讽刺。但女人丝毫不介意的接着问：“那吸血鬼呢？”

“吸血鬼？没有吸血鬼。”

“所以莱昂根本不可能再来找我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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