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5（1/2）

「这样就行了吗？」

被疗养院的四起死亡弄得一星期内外貌硬生生老了二十岁的贝尔法问康斯坦丁，他一脸忧虑，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站在请来的两位驱魔师旁边，看着不远处一个拿铲子挖地埋东西、一个一手捧圣经念念有词，另一手拎着铁盒子的神父。

想到不知何时被人闯入东砸一个坑西挖一个洞的地下室，以及秃了那么一大块却没人察觉不对的草地，院长先生更加郁闷，他觉得再拖几天他就能从院长转变为病患的身分了。

康斯坦丁双手塞在大衣口袋，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天的天空仅剩几朵云飘着，其余全是雨后的清澈湛蓝，炎夏烈日晒在他身上彷佛被隔绝似的，连滴汗都没出。

他神色淡淡，有一搭没一搭地咀嚼戒菸糖，视线同样投向那两位辛勤工作中的男士，语调平板。

「我大概知道你在期待什么画面。」无非就是圣光大作亮瞎人眼，具现化的黑暗节节败退发出惨叫声之类的电影画面，「如果那真的发生，这栋疗养院早在那之前就该爆发会被夷为平地大灾难。」

坑挖好后，金发的神父蹲下来将铁盒子放进去，念了声阿门并在胸前划十字。

体力劳动者跟着蹲下，拿起刚刚一直放在脚边的玻璃瓶扭开瓶盖，里面的水全泼进洞里，然后又站起来吭哧吭哧地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去，还踩了几脚压实，铲子甩到肩膀上扛着，泥土顺着抛物线飞出往神父飞去，后者虽然背对着同伴，却能轻而易举地偏头闪开。

完事的双人组往观看的三人走去，神父温文儒雅地笑着向他们点头，另一位两手架在铲子两端，走路方式相比搭档轻快了很多。

神父在自己胸前摸了下，全黑高领的神父袍看似没有口袋，下一秒他的指间神奇地夹了张请款单，笑容可掬地递给贝尔法：「我们不收现金，上面有列出各种付款方式，请在三天内到帐。」

扛着铲子的男人晃到康斯坦丁身边，铲子又是一甩卡到地上，他空出来的那只手非常自然地搭上了康斯坦丁。

「约～翰约翰约翰，好久不见啊。」

康斯坦丁啧了声：「闪远点奥兹。」

说是这样说，语调也很嫌弃，但他没有避开那只胳膊。

遭受冷淡对待的男人耸耸肩，头转向一边的墨堤斯。

「你好，我是奥兹．帕维利欧，那一个是曼菲斯．尼尔森。」他指了指跟贝尔法谈话中的搭档，「你就是传说中收服了恶龙康斯坦丁的人了吧，幸会幸会。」

他让铲子靠在自己大腿上，伸出手。

墨堤斯握住他三根手指，轻轻地晃了下，维持足够礼貌的时间后放开。

「墨堤斯．威尔特，很荣幸认识你。」

「要不要说说看你这三个月和这家伙搭档的感想怎样？我听说你之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妖魔鬼怪？」

帕维利欧勾着康斯坦丁的脖子晃了晃，后者想给他一肘击可惜被他扭腰躲掉没打中。

刚刚展现的这两三下互动是很熟的朋友之间才会有的，墨堤斯暗自评估着问话者与她搭档的关系，用中性的词语回答：「康斯坦丁是个可靠的同伴、尽责的引导者。」

康斯坦丁听完评价刚勾起一个细小的笑容没几秒，就被大笑着弯腰的帕维利欧给带得往前踉跄一步才站稳。

他不爽地甩开挂在他颈后的手臂，扯平根本没乱的大衣衣领，怒瞪已经撑着膝盖笑得岔气的帕维利欧，铲子早被这阵慌乱弄倒在地上，又铲掉一小搓草。

交代完费用事宜的神父尼尔森晃过来，跟墨堤斯打招呼互通姓名后才『关切』起同伴。

「奥兹，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要回办公室的贝尔法路过看见那块秃地，额角抽动，立刻移开目光，秉持眼不见为净，不看就不会心痛的信念，目不斜视地走进疗养院主楼。

尼尔森提着帕维利欧的领子往上拉，被搭档靠在身上继续一抽一抽地抖。

他朝康斯坦丁颔首，「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以一模一样的弧度回应，不多一分，不减一分。

「尼尔森。」

墨堤斯在心里记下这两位关系不怎么好。

习惯尼尔森和鬼见愁的康斯坦丁这种不咸不淡的应答，好不容易笑够了的帕维利欧捡起铲子，表情依旧欢乐。

「约翰，你是不是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形容成可靠尽责？」

康斯坦丁瞥他一眼，「无论是否第一次，我确信你到死也不会有可靠尽责的评价。」

他们的工作到此正式结束，他不想再多待一秒，请款单第一天就给贝尔法了，随时可以离开。

「威尔特。」

他唤了司机一声，确定她有听到后即率先大步离去。

墨堤斯落后他一步，向两位刚认识的驱魔师道别才跟上。

两位男士目送他们离去，直至身影消失，帕维利欧笑意转淡，「可靠的同伴？这位年轻的小妞怕是不知道康斯坦丁死了多少搭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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