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厚厚的乌云沉甸甸的堆在天空，遮盖了天空本来的蓝色和阳光，灰蒙蒙的一片，像是在酝酿一场倾盆大雨，苏聿站在晴昼海自己的小屋前默默不语。

天空中的层云混着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血是他师弟的，他年少之时喜欢的人用生命换回来的少年的，哪怕彼时清澈温朗的少年，此时已经变为一个阴郁诡谲的医者。

药草的淡香让他心绪宁静，只是这药草味被浓重的血腥气味遮盖了，像是年幼的时候曾经遮蔽自己整个世界的黑暗，从一个角落开始蔓延开来，一点一点侵蚀整个世界。

他忘了是什么样的阳光将这一团黑暗驱散，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苏聿倒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因为自己上个月离开万花谷前往长安的时候，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回万花谷，于是便将窗帘都整齐的拉好，连屋中的柜子桌子和床上都蒙着白色的布。

这屋子里没有半点色彩，倒像是一团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他看着便觉得窒息。

苏聿理智上想着这不过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不过是自己住了三十年的房间，思绪却被这个房间中的黑暗压得一片空白，只剩下与黑暗相对应的绝望。

他故作镇定的走进房间，拉开案几上覆盖的白布，还是自己昔日的桌子上的陈列，镇纸摆在案头，一叠厚厚的宣纸压在镇纸之下，砚台摆在右前方，毛笔挂在左前方，青瓷做的笔洗放在砚台旁边。

他似乎心中却有个声音叫嚣着把他们都毁掉，你才能平静下来。

苏聿心里明白，即使把这些东西都砸掉也无法缓解自己心中的压抑和绝望，但是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般，将手向青瓷的笔洗伸过去，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提线的木偶，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按照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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