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见(1/2)
“喂!没事吧?陈大爷!”方浩沿着马路边拍球问道。
陈舟心不在焉地把手上篮球抛来抛去,跟玩杂耍似的。
“他能有什么事?估计又被他们班那个‘毒舌帝’给逮住了吧?昨天晚上看到几点的球赛?”庞熊挤眉弄眼,存在感本就小的眼睛越发小了,跟在他们两长腿后面,加速走着,身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
陈舟扬起手上的篮球往庞熊方向扔去,庞熊见状一个加速度跑开三米远,顺利躲过程舟的球弹攻击,胖子的潜力果然不限量,停下脚步洋洋得意之时被一记球正中脑门,鼻梁愈发塌了。
“正中!”陈舟摆了摆手手指,吹了口气。
方浩无可奈何地追着两个球在后面跑,终于在下坡的终点拦截了两个要滚入敌方阵营的篮球。
“喲!这不是陈舟那小子吗?”篮球场正中央站着身材挺拔,小麦色肌肤的男生,歪着头时左耳上的耳钉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甚是耀眼,他轻视地朝陈舟的方向吹了声口哨。
“叫大爷!”陈舟懒洋洋地接过方浩递过来的球,扬着眉毛说道。
“我去你大爷的!”男生骂道。
“怎么就开始爆粗口呢?看来一年过去,诸位只长了嘴上功夫啊!”
庞熊在一旁大笑,周围投篮打球的人纷纷被吸引目光停了下来。
“哼!陈舟,有本事现场来一场啊!就咱俩!”
“对啊!来一场!来一场!”周围人纷纷起哄。
“我不和手下败将单挑!”
“我看你是不敢吧!连我们的挑战书都不敢接,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哈哈哈!”男生嚣张地笑道。
“宁帅,别太过分哈!今天这里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场。”方浩在一旁愤怒地指责道。
“要不咱们别定时间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在这吧!”宁帅翘着嘴角打量他们三个人。
“我说二中的教育质量这么差啊!初中部还自诩领先一众联校,原来就教出个以多欺少。”陆原挽着球走了出来,银白色头发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对啊!这是以为咱们没人呐!以前没把你们揍惨,真是便宜你们了!”瘦高个罗斌啧啧叹道。
“哟嚯!您哪位啊?”宁帅阴阳怪气地问道。
“你爸爸!”罗斌口比脑袋转得快,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迎上宁帅眼里的怒火,一个箭步窜到陈舟几人身边。
“一只白斩鸡,一根瘦竹竿”,宁帅扫视了他们几个,瞅见庞熊欲言又止,初中联赛时庞熊也上了场,宁帅此刻也不敢小觑他,继续道,“陈舟,这就是找来的援兵啊?”
陈舟:“……”
初中毕业后,篮球队自动解散,其中几个因为各种情况去了别的学校,残存的就只有他们铁三角,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队员,陈舟也只好把比赛时间往后拖,冤家路窄,宁帅仗着家里的关系进了一中,如此短时间又召集了一帮小弟,对于陆原与罗斌的出头,也在意料之外。
“你说谁‘白斩鸡’?”陆原怒火中烧。
“说你啊,白毛,不服打我啊!来来来!打这!”宁帅拍了拍自己一边的脸,放肆地笑道。
篮球场不远处是一栋独立的逸夫图书馆,图书馆旁边的绿化做得很好,绿树成荫,清幽静谧,适合沉思。
一条幽深的甬道连通着这个圣地与人间,路旁绿柏稀稀落落的在地面上投下狭长的树影,头顶的葡萄藤架下落满细碎的落日余光,纪沫整个人都掩盖在阴影里,她抱着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慢慢地沿着路边走,在自己的世界里数着步数,出口越来越亮,亮得人刺眼。
纪沫拢了拢外套的领子,手心渗出了汗,嘈杂声狠狠地刺激着耳膜,隐约可以听见不远处的争吵声,她定了定神,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前走。
空旷的地界,声音毫无阻隔地延展到四面八方,篮球场上鸡飞狗跳。
“嘿!白毛,哪做的头发,这么不均匀?要不要兄弟帮你去训个话?” 宁帅心口不一地嗤笑道。
“别太过分了!”方浩怒斥道。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陆原眼里隐约泛起红丝,紧握着拳头咬着牙怒道。
“再说一遍,你敢怎么样啊?打我呀!我好怕啊!来啊!动手啊!让人家看看你们2班的教养怎么样?”
“再不济也比不上你啊!2中的渣渣也能进1中,谁知道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途径呢。”罗斌这棵墙头草躲进自家阵营后,胆子大了不少,一句风凉话正戳中红心。
宁帅恼羞成怒地扬起拳头毫不客气地打在罗斌脸上,鼻血立刻流了下来,罗斌捂着鼻子眼冒星星。
陆原见状一记拳头揍在了宁帅的脸上,猝不及防打得他有点发蒙,片刻后吐出一口浑浊的唾沫,紧接着宁帅伸出一拳打在陆原的脑门上。
纪沫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篮球场,耷拉下眼帘,继续往前走。
斜阳西沉,晚霞渐消,天色入晚,行人归家。
开始还是两个人的对打,不知不觉就成了群架,篮球场上除了混战的人,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愈来愈暗淡的天空下久久回荡着图书馆的闭馆歌声。
一场未知缘由的单打独斗演变成两个班级的荣誉之战。
为荣誉而战总是无比高尚的,使用再下流的手段仿佛都可以轻而易举被原谅,以少胜多可以被载入史册,以多胜少可以被解释为兵不厌诈。
纪沫站在篮球场的铁丝门外观看完了整场闹剧,颇为无趣,毕竟乱战打到最后都分不清是友是敌,只不过是遵从人类兽性的本能而已。
陈舟揉了揉青紫的额头从混战中脱身出来,按了一下发疼的胳膊低声骂了句脏话,一抬头就看见纪沫一个人抱着书孤孑地站在那里,神色漠然,笼罩在幽暗的松树下,活像童话故事里的巫师。
“真是见了鬼了。”
又一次狼狈样被人看见,第一次脑抽的自己不算,这一次挨抽的自己可是实打实了。
陈舟刚想挥手和她打声招呼,纪沫在同一时间转过头去,继而走远了几步。
陈舟:“……”
“你们干什么!哪个班的?不准打了!那个高个子听到没有!”一声气急败坏的呵斥传来。
群殴的学生们一愣,继而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停下了手,无所适从地呆立着。
一个穿在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大骂了一句,挨个走到学生面前进行盘问,陈舟立在最前面哀嚎了一声,按着自己酸痛的额角。
“纪沫!”一个直发高挑的女生从图书馆方向走了过来,微笑着朝纪沫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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