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2/2）

“啧……”苏琰的表情已有些狰狞，手上的青筋暴起，分明可见，他又喘了一会儿，才继续写到：法则二：‘空’之人守护门，门也应庇护他们。

苏琰的字迹歪曲杂乱，他的手已经疼痛到麻木，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在动，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隐隐约约看见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白光扩散，笼罩在每一个‘空’之人身上，疲惫的‘空’之人仿佛再一次有了生机与活力，全身充满了力量。

月璞看着这一切，隐隐看到了希望，他忍俊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苏琰，却发现他耳目鼻嘴都开始在流血了，尽数滴落在泛黄的书页上，他却还在写。

月璞心一紧，神色突变，苏琰注意到这件事，大叫道：“月璞！不要分心，好痛……好痛啊……”

“你还要写什么！”

“再写……再写一条……”

苏琰抹了一把鼻血，努力地睁大眼，可他却怎么都无法让手落下去，他尝试了好几次，手始终不听使唤，他的耳朵已经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身边的月璞在说些什么，他用另一只手拿起刀，狠狠刺穿拿着笔的手的手背，这才让他感受到手还是他的，他强忍下窒息的疼痛继续写着：世界的意识不得违背王的意识。

最后一个字落下，苏琰无力地松开了手。

靳席、白儒衣、谢宣城和芸婷面前的那些众多的“轮廓”尽数消失，施加于月璞身上的全部压力也消失不见。

苏琰似乎能听见月璞在叫嚷着些什么，似乎能看见靳席想着自己跑来，似乎……

苏琰知道他在做梦，他们似乎在豹族那片荒草之中，天很高，万里无云。

靳席牵着他的手，依旧是那少年人模样，笑起来好看得不得了。

苏琰隐隐听见了很熟悉的钢琴声，他花了好几秒，努力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已经躺在自己的家中，身上插着大大小小一堆管子。

苏琰看向了床头柜，照顾他的人很细心，将水放在了他左手边的床头柜上，他小心翼翼地倒了杯水喝，润过喉后，他憋足了劲儿，出口而出一把鸭嗓子：“苏瑜！”

钢琴声戛然而止，没一会儿苏瑜就冲进了房间，泪弯弯地要扑上去，却被苏琰大叫着阻止，苏琰叫完就咳个没完没了。

苏瑜抄起杯子又倒了水递上去。

“哥，你总算醒了！”

苏琰喝完水，问：“你怎么在家？”

苏瑜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寒假啊，哥你一睡睡了两三个月。”

苏琰又喘了几口气，才无力地说：“靳席呢？”

“靳席回‘空’了。”

“他还回那鬼地方干嘛！”苏琰忽然就提高了音量。

苏琰白了他哥哥一眼：“他是那儿的王，几天就回去一趟看看啊。”

“那没回去那几天在干嘛？”

——“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啊。”

苏琰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猛地侧过头看向窗户的方向，靳席在从切开的空间裂缝里，跳了出来，一身深蓝异界服装，衬得他修长纤瘦。

他微笑着，眉目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与稚嫩，多了些成熟稳重，但是那神态、那明亮的眼，都一如初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