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喜（1/2）

良久赤眉自扶梯上至二楼，拐过走廊，她用左手握紧右手手臂，控制自己的双手不再颤抖。

廊道里没有开灯，只有走廊尽头的矮窗里斜射进微弱的光。

昏昏沉沉，似真似幻。

在这里，空气好似凝滞了一般，连时间似乎都流逝的慢了几分。

她推开左手边的第一间房门，慢慢地走进去，然后慢慢地关上门。

把自己扔到床上，黑白条纹的床品之间，时钟“嘀嗒”走动的轻响之间。

记忆在混沌的大脑里再次席卷而来，猛烈猖狂，不留余地。

夏季潮湿的热风卷裹而来，扑在脸上给人窒息感。

裴樱爱仰着头，唇微张，用力的想要看清逆光中宋律生的脸。

徒劳。

她开口：“我喜欢你，哪怕是现在，我也还喜欢你。”

裴樱爱的语气平静淡然，好像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他的死，即使和你无关，从今天起我也再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待在你身边了。”

宋律生本能伸手向前，想要握住裴樱爱的手。但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她、他的手指，相隔一厘米，却定格在这咫尺之间。

“在商人的世界里，利大于一切。终有一天，你会要了我的命，为你的前程铺路。”

“这里，曾为你跳动。”裴樱爱指着自己的左胸口，“以后再不会了。”

裴樱爱想要决绝的走开，再不回头的撇下他，但她在说完上面的一席话后，浑身无力，只想瘫在地上永世不起。

对面的宋律生收回手，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两个人面对面，一坐一立，像凝固的雕塑。

良久。

她将掌心翻转向上，开口打破沉默：“宋律生，拉我起来。”

他逆着光站在她面前，整张脸埋在阴影里，她看到一滴泪沿着他瘦削的下巴缓缓落下，掉在她的掌心。

阳光下，亮晶晶的，像碎裂的水晶，灼痛了她的眼。

裴樱爱的眼睫微颤，努力克制情绪，让姣好的面容上看不出丁点悲喜。

良久赤眉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梦，在梦里宋律生握住自己的手，将她拉起不愿放下。

可醒来时，她心痛无言，她记得是那么真切。

他的手垂在身侧，握成拳，再没有抬起。

房门被推开，轻微的声响打断了她的回忆。

葵北寺端着一杯水，轻手轻脚进来，来到床边，将水杯放在一旁的矮柜上。

回头查看良久赤眉的状态，发现她侧着头、睁着眼、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举动，挠挠头，他半是不好意思半是歉疚地说：“眉老师，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放办公桌上吧。”

“好。”葵北寺顺着她的话应声，然后端起水杯出了房间。

良久赤眉静静地躺了五分钟，便起身下楼，来到东廊道的工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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