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舍得(1/2)
周末难得晴朗的天,空气中那股潮湿的泥土味被初夏的阳光驱散。
良久赤眉站在廊下的空地上,仰头,让整张脸沐浴在阳光下。
葵北寺从室内搬出躺椅、矮桌、一套茶具。
“眉老师,您终于可以休息了。”葵北寺站在一旁感慨出声。
“一连三天,从南到北把日本的法院踏了个遍。”
良久赤眉唇角勾起,伸开手臂,贪婪地拥抱阳光。
“过分夸大事实。”
葵北寺将茶具一一摆开。
“台北的傅光年老先生逝世了,今早发了讣告。”
良久赤眉侧过头,手臂垂了下来,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怎么这么突然。”
“讣告上写的是,今早五点,傅老突发脑溢血,因无人在身边,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无人在身边。”良久赤眉喃喃重复道。
“十分钟前,嘉德拍卖行的叶经理打来电话,说傅老的女儿要拍卖一批遗物,邀您一定要参会。”
良久赤眉撕开茶叶包装,放入壶中,倒入沸水。
“竞拍物已经公示了?”
“今天下午公示,竞拍会定于一周后。”
良久赤眉将壶中水快速倒掉,再次倒入沸水醒茶,继而添水等待。
“帮我订购竞拍当日的机票。”她轻声地说。
良久赤眉取来茶案上的两个杯子,斟满,其中一杯摆到对面的位置。
“北寺,你也坐。”
葵北寺在对面的矮凳上坐下:“您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曾在台北居住一年,傅老是我最敬重的人。”
葵北寺未语,等待良久赤眉继续说下去。
“我大学的最后一年,几乎都在台北待着。住在傅老家,他待我如女儿,陪我读经、教我写字、品茗、插花。”
良久赤眉端起杯子,抿一小口茶。
“中国人讲‘舍得’,有舍才有得。”
饮了几杯茶,良久赤眉倦了,挥挥手让葵北寺撤掉了案上的茶具。
倚在躺椅里,伴着暖阳,她浑身觉得轻松,渐渐进入了梦乡。
良久赤眉和傅老的熟识,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傅老是台北大学的返聘教授,开了两门课:茶艺、插花。
他弘扬传统文化,认为:在文化面前,人无贵贱、等级之分。他的两门课不仅开给校园内的学生,还按比例给出一定名额面向社会人士,并且鼓励有兴趣学习的人前来旁听。
届时,良久赤眉来台北散心,即将毕业的她,对未来很是迷茫。
朋友介绍了一个短租房,老板是位五十多岁的阿姨,为人和蔼,生活乐观。听旁人讲,她年纪轻轻就经历了丧夫送子,良久赤眉真的难以相信,对这位阿姨她心中怀揣敬佩和怜悯之情。
老阿姨是傅老的一位忠实粉丝,见到每位房客都必夸奖一番,闲来无事的良久赤眉便被阿姨撺掇着拉去了台北大学。
傅老之所以记得良久赤眉,是因为她节节课跑神,还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他不知道是什么在困扰眼前这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
总是一脸的愁容,眼含忧伤,心不在焉。
所以,在古玩市场碰到这个女孩的时候,他饶有兴致地跟着她在古玩街来来回回地走了三四遍。
良久赤眉并未在古玩街的任何一个地方停下脚步,来回走了三四遍也就是从街中央左右看看摊位上的摆件,脚下的步子迈得不大,悠悠闲闲。
傅光年直觉这个女孩已经有看中的物品,正在等机会下手。
终于,她在一个无人光顾的摊位停了下来,拿起几个物品仔细瞧了瞧,指着其中一个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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