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1/2)
谢琊到金陵城的时候, 陈小郎君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的茶肆等待了。
看到又胖了一圈的陈小郎君, 谢琊摇头失笑, 跟萧小郎道了声歉, 目送他们离开, 自己则带着布生上了茶肆与陈小郎君见面。
“你可算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要死守在永嘉那地儿呢。”
陈小郎君这几年越发的跳脱, 成亲之后也没个成熟稳重的样子,倒是体型越发沉稳了。
“看得出你夫人的手艺又好了不少啊。”谢琊打趣道,他们几个交情好的都知道陈小郎君的妻子擅易牙之术, 私下里小聚时,好些菜都是其妻子亲自下厨做的。
陈小郎君哈哈笑了两声, 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文采不如你,实务不如桓五,可你们俩的妻子都不如我, 哈哈哈。”
谢琊翻白眼:“小弟尚未娶妻。”
“快了快了, 你这次来金陵以为还能躲得过?我可私下跟你说,太后与长公主都跟各家夫人打了招呼, 务必要给你找个如花玉人。我听说庾家姐妹和桓家的小娘子都心悦你,还有崔家娘子, 若非你一直不点头, 崔大人肯定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陈小郎君看着谢琊皱眉,也跟着皱起眉头:“怎么, 你还念着萧家二十三娘?我跟你说, 那萧家二十三年至今未定人家, 怕是嫁……”
他话还没说完,便让谢琊扔了颗豆子砸中唇舌。后者接住,嚼吧嚼吧给吞下肚。
“好好一小娘,名声就是这么被你们这些登徒子给败坏的。”谢琊是真有些生气。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成?从小到大,你就护着她,偏又不肯去上门求亲,再拖下去,我跟你说,那得成老姑娘了。”
陈小郎君在仕途上混了几年,油滑不少,可对谢琊还是一片赤诚,这话他也就在谢琊面前随意说,真走出去了,陈小郎君外号小滑头可不是说假的。人不可貌相就说的他这种人。
谢琊要说对哪家的娘子有印象,举得出的还挺多,但是要说愿意娶哪家小娘子,他还真一个都不愿意。但是非要在里面选一个的话,他可能应该大概会选二十三娘。
不是说他就喜欢二十三娘,而是两人这些年书信往来,互相了解比较多,很多想法都能想到同一个点上去。而且谢琊并不是那种特别看重相貌的,二十三娘又不是歪鼻子小眼睛,脸上的瘢痕据说稍微多扑点粉就能盖住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恶心人,还在外面传二十三娘丑无盐,人家小娘子又不可能为了自证清白就天天在外抛头露面,是以干脆就不理不睬了。
“诶对了,我听我娘子说,萧家这次过年也要来人,好像是萧家嫁过来的那两位女郎要随夫婿回金陵,顺带聚一聚。当然了,免不掉又是一年一度的相亲宴。”
陈小郎君跟他家那小娘子别的爱好没有,打听消息这一点简直无人能出其右,这些年谢琊对金陵城大小事情不落,全是这两口子的功劳。
看得出谢琊是真心对小娘子们不感兴趣,陈小郎君也没再说啥,转头议论起前几日的北线大捷。
自广陵那一战打过之后,历史就跟谢琊了解的有了极大的不同,可能不会再出现的淝水之战飞了,却多了个平康大捷。前燕的军队想来啃一口东晋的肉,然而肉没啃到,牙被崩掉了好几颗。如果不是因为冬季到来补给难以支持,说不准一鼓作气收回洛阳都是可能的。
然而虽没有再将东晋的版图扩大,可北线往西北方推了数百里,跟桓家主镇守的边线连系到了一起,战力又强盛了不少不说,前燕还因为这原因受到其他几国的围攻,自顾不暇也就不敢再来犯了。
后赵倒是沉得住气,守着疆域往北扩张了些,却不会轻易跟晋军交战,看上去有些相安无事的岁月静好,而实际上两边的局势一触即发。
“朝廷现在争议颇多,年轻的官员想要一鼓作气攻下洛阳,年长的想要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陈小郎君放低了声音以极轻的耳语般的音量跟谢琊道,“官家站前者,可太后和褚大将军站后者。听说这几日宫中不太平。”
低声而快速的说完之后,陈小郎君拉着谢琊起身,要带他回府一醉方休。
“先不去打搅你了,我还得去主家给长辈问安,等过两日约好人出来喝酒。”
谢琊带着布生回去了乌衣巷,给叔祖等人见了礼,用过晚饭后才赶着闭城门之前出了城,回去泽园。
“郎君,热水已备好,可否要唤人来为郎君松泛一下。”
坐了几天的船,回来又应酬了这么大半天,谢琊也实在有些疲乏,让人找了技艺好的女婢过来给他按摩了一番后,还是布生将谢琊抱回房间休息的。
第二日,依然晴空艳阳,丝毫没有冬日的阴冷。园中红梅花开得艳丽,谢琊便让人折了一支插在屋里,他席地而坐,对着园外大泽弹了个尽兴。
飞檐之上有比丘听到琴声,笑曰:郎君终于回来了,怕是这里又该热闹起来。
果然,还未等有两日功夫,来飞檐论经拜佛的女眷们就差点挤满了园子。沉寂年余的流觞园也热闹起来。
谢琊从扬州带了个歌女一同上京。此歌女在扬州城并不怎么出名,是太守之子养在外面的女伎,此人幕谢琊颜色,居然直接送了女人,真不知道脑回沟是怎么个构造。反正谢琊当时本不愿收,那太守之子却道若是谢琊不收,转头就将她赶出去。
没奈何,谢琊只能让那女伎跟随他们一同来到金陵,打定主意干脆借花献佛,将这女伎献给官家好了。
他没有不清醒到要放了女伎自由。这年头,良民的日子都不好过,更不用说乐籍女。谢琊让她入宫给官家做个弹琴唱曲儿的乐女,说不得那日便能得了恩宠放她出宫配人,也好过沦落风.尘。
今日是女伎第一次在诸多郎君面前唱曲儿,有点紧张。然而她抬头就看到坐在正位的谢琊,目光清朗,笑容灿烂,这一颗心竟渐渐平复下来。
吴女唱吴音,婉转而多情。
来赴宴的郎君们也不是没见识过扬州歌女的唱腔,但是此女唱曲跟寻常女子有不同,他们形容不出来,却不代表体味不出来。
“二郎,琊听说太后今日心情不畅,此女唱腔清幽柔婉,不若让她去宫中给太后解个闷?”
褚家二郎君其实论辈分还比谢琊要低一倍,但年纪却稍长数月。两家不是姻亲,谢琊也没摆叔叔的谱,倒像是哥两好一般低声征求他的意见。
褚二郎的祖父是褚大将军的从兄,他在这一辈中算有些天分,是以被接到褚大将军府随其他郎君一同学习做事,在太后跟前也是能被叫得出名字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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