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无妨，老夫多年寡居，实在冷清。今夜有你们说说话，也是好的。”他笑着看了看前面的那个小婢女，能在主子面前作出决定的小婢女……想来这俩孩子倒是感情很深。

他歪着头看了看暮颜，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姑娘看着年龄小，胆魄却不小。可是医者？”

“并非。只是有些兴趣罢了。”暮颜跟在老人身后半步的距离，淡淡开口。疏离却有礼。

“小姑娘戒备心太强了……”老头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却也不介意，笑嘻嘻的说道，“你们年纪差不多大吧？婢女天真无邪半分防人之心都没有，你却正好相反，心有七窍。”

“自然。婢女只需要考虑自家小姐是否满意，要那么多窍干什么？”暮颜自嘲一笑。

老头在心里默默重复着她的话，所以，这孩子的意思是，她该考虑的有很多么？本来真的只是路过听到前面那个小丫头害怕，伸出援手，却不想，竟对这孩子起了兴趣。

看那气度，应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不过以他的修为自然一眼就看出她的丹田是破碎的，这该受世人多少冷嘲和白眼，她却似乎毫不在意，淡然的气质深入骨髓。

老者隐了笑意，深深看了她一眼，说，“可我无端的，更喜欢你这种性格。小丫头，其实，你是可以修炼真气的吧。”

说话的语气，宛若说“你吃了么？”那般随意，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多么荒诞的事情。说一个丹田破碎的孩子，是可以修炼的。

暮颜突然觉得，全身血液都凝聚了。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毫不严重地说，这是关乎于生死的大事。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修炼方式和寒冰洞，又有多少人可以根据这一点推出她的身份。

她停住了脚，看着老者的背影，考虑自己一击不中的话，全身而退的概率有多少。

夕阳落得很快，她们俩从入了山到此刻，也不过穿梭了一个多时辰，如今暮色沉沉，只剩下了一片斑驳的凉白，穿过林间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下来，映地一步之外的老人的背影，有些虚化。

前面的老头拄着拐杖，背却挺得笔直。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是矮小的，可是总觉得看不透、摸不准，仿佛有种很大的力量在里面。

不出世的强者！

她并没有胜算。何况还有一个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沉施。

而始终颠儿颠儿走在前面两三步的沉施，却想地更为简单，她倏然回头，一脸错愕、不可置信般的惊喜。修炼？这个老人家说什么？！说她家小姐是可以修炼的！她家小姐……不是二小姐说的……废物？

她家小姐，是可以修炼的？她几乎惊喜地想要欢呼出来。

老者看着这鲜明对比的主仆二人，解释道，“不要觉得怪异，也不用担心。我并没有看出来，但是我只知道，虽然你丹田破碎，可是你这一路山路走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而且像你这种人，没有十全的把握，怎么会带着小丫鬟来着深山采药。若非知道自己有能力保护好她，你都不会带上她。”

老人家转了身，继续往前走，再出口的话，却带着嘲意，他重重地嗤笑了一声，朗朗说道：“世人尽皆愚昧，丹田破碎，就一定不能修炼？真气运转，就一定是这样的方法？……人啊到我这把年纪，再看不明白，就白活啦！世界那么大，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那么我和你有什么却别？男女，老少？仅此而已？”

“丫头，你可想过，这座山的对面是什么？盛宁临海，那么海的那一边是什么？人人都说真气9级是最高的修为，那么9级之上，到底是什么？”

暮颜惊呆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大多会觉得，山的那边还是山，山脚下还会有村庄，海的另一边还是大陆，往来船只互通有无。甚至，天空之外还有星球，星球之上并非绝对的没有生命。

哪怕这是一个异世大陆，但是她还是这样坚信。没有找到只是因为能力有限看不到。

可是……这是一个现代几万年积累下来的科研成果。多少代人呕心沥血的结论，只是一句“地球是圆的”就历经多少波折？

这么多年，她早已知道，这虽是异世，可是文明开化程度和中国古代差不了多少。

如今，这深山老林里，却有一个瘦小的矮个子老头，问自己，山的那边是什么，海的对面是什么，真气9级以上又是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是……她凝了眸，探究地问道，“老人家今日所言，到底合意？”

“你看你……聊着天又紧张了。都说了呀，人老了，想找人说说话，这深山老林的，几年来都没个人。”

这次轮到暮颜嗤笑了，她不紧不慢的跟上了步伐：“老人家想说话，出了山林，随便聊。想来，老人家在这大陆也应该是避世的高人，只是我孤陋寡闻不知道罢了。”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指了指不远处微弱的亮光，无奈地说道：“哎，你这孩子……有时候戒心是好事，可是有时候，戒心会让你错过。你看，前面就是我家，既然来了，便也进去说吧。”

老者所指之处，有光穿透窗户，微弱地照亮一片小小天地，在这夜色迷蒙中，竟很是温暖。一路走过去，看到小小茅草屋，甚是简陋，倒是院子很大，堆满了各种药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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