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饼(1/2)
花家酒楼老板安荃捧着一碗汤饼,坐在树下发呆。此时吹来的风已经很有点春天的意思,软绵绵暖融融的,泡得人都好像要化掉。
没病没痛,有钱有闲,又是在这样美好的春日里,安荃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少女深沉的思索。
虽然这几年,社会早不承认她是个少女了,现在她身上的新标签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为了避免被歧视,她搬到这儿以后特意把年龄说小了几岁,奈何本来长得就不显小,邻居大妈大婶们眼神里除了歧视以外,还多了几分怀疑。
一般姑娘们,十五岁及笄就可以待嫁了。像她这样,自称年方二九,实际二十有一还打着光棍的,确实挺罕见的。城东媒婆踮着双小脚时不时来她这酒楼晃悠,吃饱了揩揩嘴就从头背一遍本城单身汉名单。媒婆倒是不歧视她大龄待嫁,从不藏私,拍着胸脯说全城的好男人都在这儿了您看上谁我给您说媒去。奈何媒婆的名单按姓氏笔画排序,每次王姓还没背完她就昏昏欲睡了。
然而今天媒婆不在。
邻居大妈大婶也不在。
女人们不在,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城里少了一半人。
以及酒楼里多了很多人。
当然安荃绝不是为了躲懒才偷偷跑出来窝在树下吃汤饼的。
起码她不承认。
作为一个酒楼的老板,应该具有高尚的情操,卓越的品味,杰出的谋略。她要操心的是生杀予夺的大事,不是客人太多导致没米了没油了没菜了。
而在操心生杀予夺的大事之前,她还得先操心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
这就是作为一个事业型女性的无奈啊。
于是她搅和着汤饼,盘点了一下她认识的男性,排除掉八十以上八岁以下的,再排除掉已死的或者活着跟死了没区别的,突然觉得眼前一暗。
有个人挡了她的光。
她瞄了一眼,这个人刚刚已经被她排除掉了。继续算。
不对,这个人现在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安荃活了二十一岁,一大把的回忆攥在手里,在旁人看来跟一把狗尾巴草也差不多。普普通通的家长里短、矫情的少女心事,唯一还算亮眼点的就是在宫里当差的五年。宫里人比外头少多了,但各类俱全,再加上她不太认人,刚出宫那年她在外头看谁都像宫里的老相识。
只不过像齐王那样特征明显的长相,她还没见过类似的。
她比较了一下齐王无缘无故从宫里跑到这毫无特色的小城和路人长得像齐王这两件事情的可能性,觉得更有可能是后者。
于是她忽略了那个疑似齐王的路人,继续吃她的汤饼。
汤饼暖乎乎香喷喷的,汤是炖了两个时辰的骨头汤,面是地道的稻城小麦磨的面粉揉的,话是一碗汤饼卖整整五个铜板的无良小贩说的。安荃很不信这话,但味道的确是很好,她很满意。
但是疑似齐王的路人很不满意。
他以前的婢女看了他一眼竟然不理他。
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而她捧着一碗汤饼吃得很香。
这两件事情,他竟然不知道先气哪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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