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想收拾宫若水很久了(1/2)
陵园,来吊唁的人站满了空地,所有人一身黑,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乌鸦一大片,与天空低垂的阴云形成对照。
曲燕婉下葬时,祁闵攸便在碑前直挺挺地跪着。
莫皑不自觉把视线投注在祁闵攸身上,觉得自从曲燕婉死了之后,祁闵攸似乎变得更加阴沉。
曲燕婉初入狱那会,他虽也有大变化,但那时他眉眼间还能看到稚气,行动上还是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为主,然而现在,他眉眼间一派平静,看着令人心惊。
给莫皑的感觉就是他把恨意深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炸得祁家每一个人血肉横飞。
曲燕婉用狠绝离世的方法,逼着他成长蜕变。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般,那么想必他最恨的敌人,该是祁逾明!
如果祁闵攸卯足了劲去报复祁逾明,估计也够他狠狠吃一壶。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莫皑心底依旧会忍不住关心祁逾明。明明,她要做的是远离他,或者,反击报复他。
从殡仪馆回来,祁家在老宅宴请宾客。一场葬礼,由此变味。
刚才人人脸上如丧考妣,然而此刻,却个个面带微笑。
其中,以蒋红瑛笑得最为灿烂,她边上围着的人为了讨好奉承她,也都笑得十分欢畅。
莫皑独自坐在一边,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块吃了一半的蛋糕,手里握着一个高脚杯,杯子里的琥珀色酒液澄澈透明。
她透过玻璃杯,看着这场宴会,心绪颇为复杂。倒不是同情曲燕婉,只是想到了自己。
因为喝了酒,脸上微微酡红。
“介意我坐在这吗?”一个清脆女音响起。
莫皑回神,见是宫若水,还没回答,她已经坐了下来。
今天的宫若水一扫往日阴霾,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气爽的模样。她抬起左手,无名指上钻戒的光芒刺入莫皑眼底。
她嘴角弯起得意又诡谲的笑容,“这枚戒指,你觉得好看吗?”
莫皑放下酒杯,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默了三秒,说:“宫小姐眼光好像不行,你那枚钻戒就算再好看,也不及我手上这枚。”
宫若水脸上的笑容微敛,但很快她又暗示性地说:“是我的,迟早会回到我身边。而我,也迟早会拥有一枚比你那枚更好看更完美的戒指,它必定是由我的心上人亲自设计打造。”
莫皑心脏猝不及防似是被针扎了一下,细密又极致的痛感袭来,令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似是注意到莫皑的表情终于不再云淡风轻,宫若水嘴角的笑容越发得意,明知故问道:“莫皑,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忽然这么难看。”
莫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如常的说:“那么,预祝宫小姐早日找到心上人。怕只怕,他早已没了心。”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让宫若水好过。
宫若水眼眸很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快得令人难以捉摸。旋即,她又笑了一下,自信到有些自负,“爱我的人会一直爱我,而表面上对你好的人又有几个是真?莫皑,希望到时候你别哭鼻子。”
“在聊什么?”一个低沉嗓音自莫皑头顶传来。
须臾,莫皑便感觉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肩上搭上来一只胳膊,一股清幽沉香裹挟着冷冽寒气窜入莫皑鼻息。
她知道是祁逾明,没去看他,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借喝酒的动作,遮住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宫若水看见他来了,弯起唇角,“女儿家的私房话怎么好得跟你说?”
祁逾明此时对待宫若水的态度,已经不像之前疏离又冷淡,“怎么,你们一个是我太太,一个是我朋友,有什么悄悄话,我也不能听?”
莫皑放下杯子,说:“我们是在说,宫小姐想嫁给你呢。”
宫若水脸上笑容忽地敛起,“莫皑,这话可不能乱说。”
莫皑睨向她,“宫小姐胆子原来这么胆小吗?我还以为你无所畏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现在怕了?藏藏掖掖的什么意思?你不好意思说清楚,我替你说,怎么还指责我乱说呢?”
她将酒杯添满,喝水似地仰脖子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浓度很高,入口时,很辣。
喉咙袭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即便这样,却痛不过莫皑的心。
她又迅猛地倒了一杯,凑到唇边时,忽然反手泼在宫若水脸上。
这一动静,惊动了边上的人。
宫若水张大嘴,她瞪着莫皑,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莫皑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拂开祁逾明的胳膊,上了楼。
她没醉,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心中压抑得太难受,她需要发泄一下。
她去了锦生房间,刚陪锦生待了没多久,门就被推开。
祁逾明几步走过来,扣住莫皑的手腕,拽着她回了房间,把她重重丢在床上。
“莫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他眸底燃着簇簇怒焰,脸上表情十分愤怒。
莫皑被摔得脑袋有些晕,缓了一会,坐直身子,抿紧唇不说话。
她做好了祁逾明来找她麻烦的准备,也曾忐忑害怕,却不曾对自己的行为懊悔。
祁逾明见她不说话,跨前一步,一只腿曲起跪在她身侧,一手握住她的下巴,“说话!”
莫皑目光沉静,大约与他对视了五秒后,说:“我喝醉了,想收拾宫若水很久了。”
祁逾明盯着她。
莫皑毫不畏缩。
却在这时,祁逾明手机忽然响起,他起身边往外面走,边接通,“若水……”
两个字,如一把重锤,重重敲击在莫皑心头。
在祁逾明出去以后,莫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胀闷。
心底的酸涩一股股往上窜,连带着鼻梁也忽然酸涩。
眼底涌出湿意,她眨了眨眼睛,那点点湿意也被这一动作吞没。
晚上十二点,莫皑被饿醒。
腹中空空,肚子一个劲地跟她抗议。
她有些无语,明明晚饭已经吃过很多。没想到这夜还没过一半,她肚子又饿了。
她将这一切归咎于是天气冷,人体需要储存热量的缘故。
稍稍直起身,房间里十分暗。
她打开床头灯,不经意瞟了一眼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这一晚,她并没感知到祁逾明回来。即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此时亲眼见到,心还是不免空了一瞬。
她没失落太久,爬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去到厨房。
此时的祁家宅院已经完全沉寂了下来,跟喧嚣的白天似乎成了两个世界。
莫皑在冰箱里拿了两个番茄,再拿了一个鸡蛋,打算做西红柿鸡蛋面。
十分钟后,莫皑把面端上桌子,刚吃了一口,门忽然被打开。
莫皑扭头看去,看到一个黑影步履蹒跚地走到沙发便坐下。
她开了客厅的灯,看清是祁逾明。
许是灯光太亮,他立即捂着眼睛撇开脑袋,嘴里发出冷硬的命令声,“关灯!”
莫皑没照做,看着他酡红的双颊,脚控制不住地往他的方向走,走近了,一股酒味侵袭而来,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脑门,滚烫,忍不住蹙了蹙眉,“怎么喝这么多酒?”
说完了,她便想扇自己一耳光,管他喝多少。
祁逾明适应了会灯光,醉眼迷蒙地朝莫皑看来。之后,他又打量了一眼这栋别墅,随后说:“这次,没错了。”
莫皑直起身,“你走到哪里去了?”
祁逾明大着舌头,“走到,枫霞别苑那边去了。”
他忽然抱住莫皑,很紧很紧,紧得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我进去之后,找不到你,只有祁管家。我怕了,怕你没在家……”
莫皑身躯一震,“现在的你,之前在酒店的你,刚嫁给你时狂怒的你,到底哪一个是你。”
祁逾明喃喃说:“我就是我,哪来那么多的我。”
莫皑落寞一笑,暗想他可能还留有几分理智,大概他也察觉到了这几天自己的态度变化,又想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心软。
可她上过那么多回当,不会再跌倒摔跤了。
“我先扶你上楼。”她说着,抱住了他的胳膊。
祁逾明没说话,却站起了身。
他还有意识,能自己走稳,也没将重量压在莫皑身上,是以,莫皑还比较轻松。
经过厨房时,他忽然翕动了一下鼻翼,“你做什么了?”
莫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暗想他鼻子是狗鼻子吗?
她什么都没闻到,到叫祁逾明给闻到了。
“西红柿鸡蛋面。”
祁逾明听了,半晌,捏了捏她的脸,“还吃,再吃就真的成猪了!你智商本来就跟猪一样,要是身材再跟猪一样,你这辈子就完了。”
莫皑:“……”
不等她趁着他酒醉回两句嘴,祁逾明已经自顾往餐厅走。
他一眼就瞧见莫皑放在餐桌上的面,走过去坐在她坐过的椅子上,用她使过的筷子,挑了一箸子放嘴里,“我替你解决了,省得你长肉。”
“我如何,轮不到你来嫌弃。”她鼓了鼓腮帮子,想这么说。捏了捏拳头,还是把欲出口的话又悉数咽了回去。
祁逾明吃得很快,一点汤都不剩。
莫皑在旁边看着,觉得更饿了。
她起身朝厨房走,打算再煮一碗。
手腕却被祁逾明扣住。
她扭头,“你干嘛?”
祁逾明:“我还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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