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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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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蕖自被先辈开创以来就在渡鸢山上,山本是没有名字的,只因有人在此长居,才被赋予了姓名。渡鸢是枫蕖师祖的名字,这山倒是不大也不小,最初在渡鸢还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山几乎是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像掉了毛的鹌鹑一样,几颗东倒西歪的树好不难看,任谁也不会想在这里待上一待。

渡鸢此人只是一个闲散的剑客,好酒不好色,并且可以说是嗜酒如命,世人总觉得嗜酒之人多半粗鄙,毕竟酒这东西易乱人心智,否则也不会来酒后乱性这一说。只是这渡鸢他有些不一样,他本一届武夫,又是个酒鬼,听着似乎就觉得他多半是胡子拉碴,高大魁梧,时常迷迷瞪瞪的粗人之貌。可这酒鬼却还真是生了副好面孔,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看着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活像哪家不成器的公子哥,但其实他耍得一手好剑不说,除了爱喝酒之外,还有个文人爱好,赏花。

赏什么花?莲花。便是此时,在枫蕖的莲池旁,也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刀锋轻狂的刻着“红蕖冉香”几个字,字迹潦草。

要说寻常人等的欣赏,最多也就为了其驻足片刻,文人便为其留下笔墨,可渡鸢不一样,他像个疯子一般,对莲花的痴迷程度无人能及,常常能一看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动,当初就是因为他这般疯魔的样子,才被家人赶了出来四处流浪,没人能理解那些不会动的花到底有哪里值得他这样去赏。

渡鸢来到这座山的时候,也只是路过而已,他一路提着个酒壶,一路哼着歌,晃晃悠悠飘过一个小池塘的时候突然被池塘中间的一抹绿吸引住了目光,说是个池塘,其实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水塘子,应该是地势凹陷积了雨水后形成的。

这秃鹌鹑一样的山上竟然长出了一朵莲,一朵含苞欲放的莲。

渡鸢当即便二话不说开始动手伐木,不出几天便盖好了一座简单的小木屋,在此定居下来。不仅如此,他在那破水塘原有的基础上建了个像模像样的大池塘,再引入山溪,那一朵含苞待放的莲就在里面,风一吹过就微微颤抖着,抖出一阵沁人心脾的香。

“渡鸢师祖真是个风流人物,一生人能痴迷一个东西到这种程度,实属难得。”楚无伶说道。

她和程山河正往珺灵那边走,边走边缠着程山河给她讲枫蕖的故事,程山河应道:“嗯,祖师闲来无事便开始种树种花,自他住下之后,整座山才开始有了山的样子,树木葱郁,花果飘香。后有人向他问此为何地,他便随口告诉他们此地名为渡鸢山。”

楚无伶又问:“那枫蕖剑法也是师祖在此地修行后创立的吗?”

程山河想了想,道:“他其实一天到晚的没什么事可做,除了种树赏花,就只剩下练剑了,每每到了练剑的时刻,他都喜欢在莲池边练,心里练得欢喜,剑法便日渐精益如有神助,不过那时候再精益,也只是普通剑法而已,远不可能达到创立一个门派的地步。年复一年,直到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剑尖上出现了一朵莲花,起初是略微透明的,但能大概看出来个形状,他大喜,随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莲花化开成了一丝无形的光,顺着剑身流入他的身体,再次涌出来汇聚在剑尖的时候,已经是红莲。后来漫长的时光里,据他说他实在是无聊得紧,于是就建立起了枫蕖。”

“无……无聊?”楚无伶有些诧异,这一般创立门派的鲜少不抱有雄心壮志,哪有因为无聊而建立门派的?

程山河整了整衣襟,淡淡说道:“谁知道呢,祖师祠堂里他日记上就是这么写的。”

如今枫蕖整个门派规模浩大,人丁兴旺,因为从师祖开始就这么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历代下来除了修习上比较严厉之外,对弟子其他方面的管理并不是十分的严苛,门派内相处氛围很是不错。

枫蕖内住宿按资历排,几位门主住的地方最高,也最是舒适,然后便依次按金莲,红莲,白莲,青莲的顺序排下来,这样做不是为了分出地位高低,而只是为了方便他们同一等级的人互相之间多切磋交流,以求得更快的进步。

只是金莲这一层,整个枫蕖门除了门主之外,也就只有程山河和另外的两个人了,分别是离杰的弟子李屈浣和花亭的弟子莫栾寒,因此程山河住的地方格外的清净,沿着一条小道走,不用多久就能看到珺灵的屋子。

渡鸢山实属难得的美景,气势磅礴的山,涓涓细流的水,山上多是枫树,眼下初秋的季节,荷花凋败,满树的叶子倒是开始渐渐变深,一山的绿尽数退去,换来了铺天盖地落霞般的红。程山河穿着一身的黑衣穿行其间走在前面,沿着山间小道,脚步轻盈的像一只蹁跹的蝶。

楚无伶突然就站住不动了,程山河走了两步后发现她没跟上,回头问道怎么了,楚无伶抬头看着她,笑了笑说:“师姐,你真好看。”

隔了两米远的距离,程山河一动不动的看着看着她,一双好看的眼将楚无伶完整的框在里面,随后眼角微微带起一点笑意,她说:“是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我。”

“是啊,放眼这世间也再难找出第二个能超过师姐的了。”看到程山河笑了,楚无伶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在心头滚过一遭的话从舌尖翻了出来,带着扑面的雀跃朝程山河抛去。她轻吐了一口气,感受到手心微微出了一丝汗。

程山河还当真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她对美或丑没什么清晰的概念,也没听谁说过她好看,从小听的最多的就是人家说她太冷漠不近人情,倒是再小点的时候,也就是母亲还在世时……依稀记得霍寻柔喜欢捏她的脸蛋说她可爱。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荫将两人的身影剪贴在了地上,带着初秋的凉意,程山河走近楚无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脸,说道:“我看你就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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