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子(1/2)
“啊?”薛令怡倒是愣了一瞬。
并非她对此事不够上心, 确实是当初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让她无暇去管顾家人是否已经与赵孟彧道谢了, 薛令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原来我们尚未同小侯爷道谢啊……”
宋氏听着薛令怡对赵孟彧的称呼, 轻轻眯着眼,颔了颔首。
薛令怡偏了偏头, 看着窗外,也好躲着自己母亲打探的目光, 她想着赵孟彧在她身边安排上了护卫, 她说的一些话,他应该是能听到的, 朝着窗外说道:“道谢便不必了, 我连自己都赔给他了。”
这话把宋氏逗笑了, 连薛令怡在说完之后, 自己忽然也觉得羞臊得厉害,红着脸垂下了头去。
只是她娇羞之余,心里却隐隐升起了几分不适来。
赵孟彧许久未曾来见她了, 定了亲的男女婚前不得相见是礼法,可是薛令怡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好久不见,仿佛小半辈子的光阴都一转而逝了。
……
祁伯言奄奄一息犹如饿狗, 正瘫坐在地上, 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看着坐在另一侧矮凳上,正拿着个酒壶, 不住饮酒的赵孟彧,祁伯言布满血丝的眼里升起了几分嘲讽:“借酒……浇愁吗?”
他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每一个听起来,都像是往喉咙中吞咽着什么一般。
赵孟彧始终不发一言,待到酒壶中酒水将近,才缓缓抬起眼来。
他穿了一身黑衣,眸子却不似往日那般清明透亮,同样布满血丝,这红色攀上了他的眼角,衬得他清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平日里从未见过的颓败。
颓败的有些瑰丽。
饶是祁伯言将赵孟彧看做了自己的眼中钉,也须得承认,这人的皮相,真的好看得紧。
可一想到就是这么一张脸迷惑了薛令怡,他便再也提不起半分的欣赏来,只恨不得亲手了解了他的命。
偏偏事与愿违不说,他的命还被死死拿捏在他的手里……
祁伯言恨极了眼前的状况,却拾不起任何的力气反抗,他知道自己如今已到了强弩之末,还能清醒着与赵孟彧对话,也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不过……看着赵孟彧现在痛饮几壶浊酒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人的心里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处乱不惊。
也对,背着如此污浊的身世,他倒是要看看,赵孟彧要如何才能继续清风明月下去?
可怜他最后想看的,根本就不是赵孟彧。
他现在想见薛令怡,想见得发狂,却见不到,那很好,就算他只剩了分秒时光,他也要让赵孟彧不痛快。
“如果阿胭知道了,你的父亲母亲是谁,你觉得她还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吗?”提到薛令怡,祁伯言的声音忽然清晰了许多,字字句句都拼尽全力咬得十分清楚。
这是他这辈子一直魂牵梦绕在心里的名字,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些事,可是又可悲地记得,在他还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之前,小阿胭就不喜欢她了。
他守好界线,便靠近不了她,不守界线,她便退到千里之外去……阿胭啊阿胭,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他曾经有过碎边一样的梦境,一幕一幕犹如幻境,他好像娶了徐如妆做自己的妻子,但他不喜欢她,而至于阿胭……
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被他养在了自己的庄子上,除了等着他去看她之外,心思再也不会放在别的地方,除了看他以外,再也不会看别的什么人。
梦里果然是什么都有的,他一度不愿醒来,可天光依旧在破晓时,将他的梦境拨开了去。
赵孟彧拢了拢自己黑色的衣襟,薄唇抿成一线,手往身后划了划,竟是又提起了一坛酒。
祁伯言冷笑吟吟:“喝酒?喝酒也改变不了你是个贱种的事实。”
赵孟彧也跟着哼笑了一声,修长的脖子后仰,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酒,吞咽而下,火.辣辣的酒劲儿刺得他眼角发红。
“你又知道些什么?”赵孟彧脸上常常带着的温柔感全部崩裂,清润的音色里含了沙,暗藏着一分不安。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里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可是却从来没有猜到,会是这样。
这么多年,他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世,却因为自己从不好奇,查了也没有什么必要,从来没有去查过。
没有好奇,却不能被别人握住自己的把柄,这次被祁伯言挑开了这事,他还是派人去查了。
查出来的结果……
赵孟彧的手忽然重重一抖,手里的酒坛掉落在了地上,坛子碎裂成了几部分,酒水倾溢而出,流淌一地。
赵孟彧踩过这些酒水,走到了祁伯言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知道我为什么还留着你的命?”
祁伯言恼羞成怒,别开脑袋,根本不想看他。
他的命现在完全被把握在赵孟彧的手里,这点让他难以启齿。
赵孟彧藏得太深了,是他太过于小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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