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药（1/2）

她忽然想起什么, 拽了拽赵孟彧的衣袖：“不能总是这样。”

赵孟彧略带不解地抬眉看向了她。

薛令怡解释：“我的事情，我不说你便知道, 可你的那些事, 如果你不同我说，我也不便派人去打探, 若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你要记得同我说。”

说着说着, 薛令怡忽然支吾了起来：“你别, 可别太高瞧我，论谋略, 我肯定比不上你的, 但是我有耳朵, 听你讲讲一些事情, 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赵孟彧道：“何必这般菲薄自己？你对我已经足够有心了。”

她不必有与他一起扛起刀枪的力量，她只要能够站在他的身侧，在必要的时候, 握住他的手就好。

……

嘉景皇帝从薛府回到皇城之后，一直等着赵孟彧来见他。

他对赵孟彧有着绝对的自信，如同他对他自己也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相信赵孟彧一定是能看透他这举动之下有的深层含义的。

如果赵孟彧迟迟反应不过来, 他已经认定了他要让他继承皇位的事情, 那他就把他其他的退路一条条斩断，让他连自己最在意的人都护不了，看他往何处逃？

一直等了好几日了, 嘉景皇帝也沉不住气了，在殿内来回踱步，问他身边伺候着的太监：“阿彧人呢？”

太监被嘉景皇帝这几日心情不好的样子搞得心里发慌，开口时格外谨慎：“皇上派出去的暗卫并没有回来禀报的，可要奴才去催一催？”

“不用催了。”嘉景皇帝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耐烦，“朕亲自去找他。”

嘉景皇帝再度便服出了宫。

他坐在一架马车内，半闭着眸子，闭目养神，正在自习思索着见到赵孟彧之后要说些什么，马车忽然剧烈抖动。

他睁开眸眼，常年不间断的训练让他的手下意识就伸向了自己的腰际，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果然，窗外传来了刀剑相接的声音。

在这声音还未到他的马车边上的时候，嘉景皇帝一直按捺住了不动，他既无六宫，又疑心重，不信任手下的臣子，一个人坐在皇位上，单打独斗了这么多年仍然屹立不倒，必然是有他的本事与格局在的，这点小场面，还吓不到他。

可等到一把冷峭的短剑突然插入马车车窗，在离着他一人左右距离的地方停住，剑锋颤抖的弧度让嘉景皇帝的脸色立刻白了许多。

不过紧接着他的脸色就好看了一些，因为马车停了下来，而马车车帘在同一时间被人掀开。

看见了赵孟彧的脸，嘉景皇帝的心放了下来，将配剑放回到了腰间的剑鞘里，嘴角温和地噙着笑，可一垂眸，正好看到了赵孟彧将一把剑的剑锋抵在了他的下巴以下。

嘉景皇帝一愣。

可他很快笑了，眼里生出了浓浓的欢喜，竟然不管不顾地伸出手去，看起来是想直接握住剑锋。

他早就不惧生不惧死，能死在赵孟彧的手里，正中他下怀。

可惜看不到赵孟彧杀了他之后登基的场面了，不过依着他猜测，他一定会登基的，如此他对恩宁，终于算是有了交代。

说到底日后赵孟彧在这位子上过得是悲伤还是快乐，他其实并不在乎，他要的只是赵孟彧登上皇位的结果，在恩宁那里便有了交代。

恩宁也许是不想看到他们的孩子登基的，可是这件事上，他只能一意孤行，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他偏宠赵孟彧这么多年，若是赵孟彧不做皇帝，其他人做了皇帝，定然容不了他的存在。

嘉景皇帝觉得自己今日就可以死在赵孟彧的手里了，可赵孟彧却在他的手掌手指都还没有触及到剑锋之际，就把他手里握着的剑抽了回去。

“我不会对皇舅下手。”归剑入鞘，赵孟彧道，“皇舅是个可怜人。”

嘉景皇帝听到赵孟彧对他的称呼，顿了一下。

他怎么又开始唤他皇舅了？

赵孟彧继续道：“外面并没有刺客，是外甥冒犯了。”

嘉景皇帝的脸色青白了许多，眼中的欢喜一点点褪.去，唇.瓣抖动：“你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告诉皇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朕之前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嘉景皇帝问他。

赵孟彧微微颔了颔首，坐到了嘉景皇帝的对侧，他的五官温和且清润，目光迢远，并没有看向嘉景皇帝。

嘉景皇帝忽然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的眼前人，视线一垂，垂到了赵孟彧手里握着的那把剑上，索性任何的伪装都退下了：“方才，你把剑递到朕眼前的时候，朕很开心，朕盼着今生这条命，能了结在你的手里，朕本来就欠了恩宁一条命啊，当年……”

赵孟彧打断了他的话：“当初的事情，外甥都查清楚了。”

嘉景皇帝的话哽在了喉咙里，愣了一下，才苦笑道：“在你说朕可怜的时候，朕便猜到你，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语气里带了些试探：“阿彧能否唤朕一声……父、皇？”

单是说出这两个字，嘉景皇帝的胸中就生出了几分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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