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拾同舟(1/2)
山脚下,雪浓打着柳息风的伞,正准备上山寻他们,一见两人下来,便说:“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做什么去了,这么久?”
这本是句随口抱怨,李惊浊却此地无银地板着脸,说:“什么也没做。”
雪浓眼神古怪,响亮地清了清嗓子:“咳,我知道了,什么也没做。”
“去吃茶。”李惊浊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向亭子。
雪浓在后面指指李惊浊的背影,偷偷给柳息风比口型:惊浊哥一定很难追吧。
柳息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夸张地比口型:超,难,追。
及至小亭,柳息风给三人的茶杯一一添茶,最后要添到他自己时,雪浓说:“我来吧。你辛苦了。”
这一语双关,柳息风一副想笑而囿于李惊浊在场又不敢笑的样子,雪浓给柳息风一个“我懂的”的眼神。
李惊浊看柳息风一眼,柳息风指一下他们带来的东西,说:“我想看你画画。”又对雪浓说,“你见过他画画么?国画。你惊浊哥的工笔和写意都很妙。”
雪浓说:“我只听我妈讲过,惊浊哥小时候画画得过奖。但是和成绩比起来,这只是我妈所有夸奖中不值一提的小长处。”
柳息风说:“绝对值得一看。”
“就在这里画么?”李惊浊眺望四周,找到一个角度,正是湖落群山的景致,远方的茶山上还有一座六角小亭,他觉得不错,便想去包中取画具。
柳息风突发奇想,说:“哎,等一等,不如去船上画?一边游船一边看你画,多有情趣?”
李惊浊说:“景会动。”
柳息风说:“你会默写。”
李惊浊说:“船会晃。”
柳息风说:“我划稳一点。”
李惊浊说:“还要在船上布置桌子,要打水洗笔。”
柳息风说:“我来搬桌子,洗笔就在船上直接打湖水,方便。”
李惊浊简直拿他没办法,只能说:“好吧。”
柳息风说要什么,那是跋山涉水、千金散尽也要弄来的,别说在船上画画,他就是想去月亮上画画,李惊浊也得想办法。茶和点心就算午饭,吃过之后三人便去忙活布置,就为了柳息风一时的奇思妙想。
离落日时分还有一阵,一切布置妥当。他们选的是一只撑杆船,柳息风站在船头撑船,李惊浊坐在船中的桌边,雪浓坐在桌子另一边。
柳息风饶有兴味地问雪浓:“茶园中的人开船前都要说什么?走?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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